三太太本就是聰明人,又如何聽不出齊妙的話中有話?
也就不等齊妙的話音落下,她的臉色已是陰沉沉的,仿佛隨時能擰出一把水來。
卻礙於齊妙已經將話擺在那裏,說是一切都該老夫人做主,甚至還要請老伯爺和伯爺參與進來,她再也難吭聲。
至於二太太……她既然拉了三太太一起來,便想依仗三太太的口才,如今三太太都啞口無言了,她還說什麼?
兩人便一齊看向了老夫人,一副隻等老夫人示下的模樣;怎知大姑太太就在一邊冷笑了幾聲。
“諍哥兒媳婦到底是才進門的新媳婦呢,這就想往中饋上伸手了?”
“隻可惜諍哥兒也不是大房的長子,你這個新媳婦再能幹,掌管中饋也名不正言不順呐!”
齊妙頓時擰了眉頭:“也不知大姑太太從哪裏聽出來我想插手中饋了?”
“還是說大姑太太根本就沒聽懂我的話,卻隻想憑著自己的胡思亂想來胡攪蠻纏?您還真是莫名其妙!”
她忍這位大姑太太可不止一日兩日了,這人時至今日卻還敢這般針對她,是不是真以為她過去沒雷霆出擊,便是個好拿捏的?
殊不知她過去沒對大姑太太和方子瓊娘兒倆出手,是她覺得名不正言不順,而現如今她已經成了高家的媳婦,她怎會繼續忍耐!
“就算我能容忍大姑太太各種胡纏,如今這是陪著祖母給後宅中饋拿主意呢,您是不是也該回避一二,不回避也該閉緊了嘴呢?”
大姑太太再是姓高的,也是出了嫁的女兒,如今隻是守寡在娘家客居;娘家的中饋之事,容得著一個已出嫁的女兒插嘴麼?
“要知道昨兒頭午在西花廳議事,祖父和父親可沒叫人請了姑太太去呢,今日既然和昨日一樣是商討高家的要事,也不勞姑太太費心了。”
齊妙淡淡的笑道。
“你、你……”大姑太太被齊妙不按常理出牌氣得臉紅脖子粗。
“母親你怎麼也不管教管教她!她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就敢嫌棄我!”
“你也不用狡辯你沒有一個字一句話是想往中饋插手,如今你不許我參與商討就不是插手了?”
大姑太太一邊跟老夫人求救,一邊也不忘挑齊妙的毛病。
誰知老夫人不但不幫她說話兒,反而白了她一眼:“我倒覺得諍哥兒媳婦說得有道理。”
“這後宅中饋不管交給誰,和你一個姑太太有何關係?你那般突兀的插什麼嘴?”
“老大媳婦身體好的時候就管著家,要靜養時就要找個能者多勞、辛勤能幹沒私心的暫時搭把手,總之都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叫我說你回去吧,你還不如回去陪著子瓊繡繡嫁妝。”
“等子瓊的婚事辦完了,你也搬回你們家住去吧,我們高家已經養不起你這尊大佛了。”
老夫人話說到這裏,臉色已經冷冽得就像數九寒冬了,竟仿佛是一直等著這個合適的機會好跟大姑太太攤牌呢。
是啊,她早就想攤牌了。
想當初諍哥兒都快下場了,她這閨女和她那外孫女還敢利用了她娘家的小五兒,想給諍哥兒添亂,當她不知道?
雖說諍哥兒是個懂事的,從始至終都沒跟她學說,更沒求她好好懲罰閨女和外孫女,可他們都忘了,她時不常就回娘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