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從打進門來沒片刻,就知道他們房頭能徹底擺脫方子瓊了,也便一直都在一邊旁聽,期間也忍不住各種慶幸,慶幸這多虧是在訊哥兒婚前揭破了。
可現如今又被齊妙和老夫人提起高薇,在敬王府時,方子瓊還打過高薇的主意,二太太登時就怒了。
隻見她站起身快步來到方子瓊身前,伸手便是一個嘎巴脆的大嘴巴。
“你個沒良心的小賤蹄子,亂家的根苗!高家整日裏白養著你怎麼就對不起你了,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家親人下手?”
“你當初算計諍哥兒不成,轉而就算計訊哥兒,這也都罷了,薇薇可還是個孩子呢!”
……如此等到傍晚時分,從前院回來的老伯爺和二老爺三老爺也好,從衙門回來的高昌遠也罷,雖也得知了消息,卻已是塵埃落定。
姑太太娘兒倆已經被老夫人派了六名粗使婆子,將她們禁錮在她們居住的那所小院兒裏,不是老夫人發話,那娘兒倆再不許離開小院。
以老伯爺為首的男爺們兒們便都誇老夫人做得好,二太太也做得不錯。
老夫人和二太太卻不敢居功,忙將齊妙的功勞講了。
“我身邊一直有諍哥兒媳婦陪著呢,倒不怕我出乖露醜,可若不是她特地叫她的表妹們好好照應薇薇,說不準就得捅個更大的婁子。”
老夫人這般笑道。
話是這麼說,等到一家子一起用了晚膳,老伯爺先發話將未婚的孫男娣女打發走,也便勸老夫人道,莫叫老二和訊哥兒給子瓊寫什麼放妻書了。
“你不是說明兒就要差人請官媒去麼?若寫個放妻書,你是跟媒人講不講啊?”老伯爺道。
“若是不講,便是騙了人家,將來扯破了難免又給咱們家添麻煩,子瓊在婆家的日子也難過。”
“若是講了有這麼個放妻書,她可就成了二婚,哪有什麼人家願意娶她?豈不是得將她出門子的日子更拖長了,萬一夜長夢多也不好。”
老夫人當時說的放妻書也是氣話,她再對大姑太太和方子瓊失望,她也真不舍得徹底將這娘兒倆踩進塵埃裏。
如今聽得老伯爺這麼勸她,利弊也都講得清楚,她便順坡下驢的點頭道,我都聽老伯爺的。
老伯爺和高昌遠既是張羅一大家子一起用晚膳,可不單是聽說了方子瓊惹的禍,也是想再瞧瞧頭些天的那次訓誡起了作用沒有。
如今見老夫人竟是比頭些日子謹慎多了,也……懂事多了,二太太也仿佛有了長進,爺兒倆對視的眼中便都浮起欣慰的笑意。
之前老伯爺心中也有疑慮,那就是別看他年輕時就夫綱不振,他也從不曾常年守著後宅不做正事兒。
可眼下這個事實卻告訴他,該往後宅插手時就得插手,他也便打定主意,以後每逢五的日子,都要一家人一起在西花廳用個膳。
這樣一來不論前院後宅有什麼為難事,到那天都可以拿出來探討。
“誰叫咱們家世交少,你們這些女眷等閑不往外麵走動,耳朵眼睛也就不那麼靈了?”老伯爺振振有詞道。
“那就幹脆自家人坐在一起互通有無,互出主意,也省得遇上事兒就擺弄不清了。”
卻也不等老夫人瞪眼,老伯爺忙擺手:“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主意,這是諍哥兒教我的!”
老夫人要罵老伯爺小瞧她的話頓時便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