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眼神頓時一冷:“那梅氏真瘋了不成?”
齊妙昨兒回來時,雖是應酬不斷,卻也抽空跟她祖母說了說承安伯夫人的病症。
倒不是為了告狀,她隻是奇怪,在衛國公府這麼多世交跟親戚之家的夫人裏,年紀和她婆婆相似的也不少,她怎麼就沒聽說哪位夫人也犯了這麼嚴重的髒躁之症。
太夫人便告訴她說,她那太婆婆作威作福了太多年,令她婆婆疏於保養了也是可能的。
“你當誰家媳婦都像你母親和你大舅母二舅母一樣,都遇上了個好婆婆?”
“還有甄家你段舅母,永安侯府你甄表姑,那可都是八麵玲瓏之人,一邊做著當家夫人一邊用心保養算什麼?”
隻是太夫人雖然知曉髒躁之症若是保養得好,到了年紀便不會太過症狀明顯,卻也沒想到承安伯夫人的症狀會這麼嚴重,這根本就是個瘋子了!
“我想去看看妙妙!”樂亭這會兒也擦了淚,小聲跟太夫人央求。
“姑爺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一路背著妙妙回了聽雨堂,也就在明裏給妙妙撐了腰。”
“那就輪不到我們娘家人再去給妙妙出氣,再傷了小兩口的情份可不好。”
“可就算我不能去跟她婆婆打一架,我也想去看看她,總不能叫孩子才出嫁二十天,就滿心的委屈……我們娘家人卻隻當不知道。”
樂亭哭哭啼啼的也不為別的,她實在是心裏憋屈,憋屈於女兒離了娘,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娘家也既得考慮女兒和姑爺的情份,又得考慮和親家的關係……
這些她都可以考慮,可她也不能就坐在家裏哭不是?
太夫人卻歎了口氣:“你今兒先別去,等差個人過去先瞧瞧再說。”
妙妙可是她和樂亭婆媳倆拉扯著長大的,她不敢說比樂亭更心疼,也差不多了。
可樂亭都知道不能給妙妙添麻煩,那就得知己知彼再動作。
樂亭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就招呼玉笙:“你替我和太夫人走一趟吧,去了後就跟妙妙說……”
“就說昨兒辦了滿月酒,今兒還挪不開時間,就叫你先去瞧一瞧。”
她本來想跟太夫人要於媽媽,可於媽媽的身份太過紮眼,承安伯府後宅恐怕都知道於媽媽是衛國公府後宅的管事媽媽第一人,是太夫人身邊最得力的。
等玉笙沉聲答應了,樂亭便問太夫人,用不用給齊妙帶些藥材去,卻也不等太夫人說什麼,她自己就先失了笑。
妙妙的嫁妝裏可有無數的好藥材呢,哪裏用得著二十天後又送一批?衛國公府又不是暴發戶!
高諍又是個懂醫理藥理的,隻要小兩口感情好,就叫他操心去,她這個做嶽母的可別跟姑爺搶著獻殷勤。
其實太夫人很明白樂亭的委屈從哪兒來。
當年她嫁了女兒後,她也是一樣的,生生就理解不了自家錦衣玉食養大的嬌滴滴女兒家,怎麼給了婆家後就變成了草。
就算不是變成草的,怎麼就不能繼續隻管美貌如花的過著清淨日子,就要操心起了一大家子的事兒?
可這不就是女人的命麼?就連大長公主這等身份的,下嫁到劉家後做了劉家宗婦,受的苦累又比誰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