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午時玉笙來承安伯府探望齊妙,便提醒過她、得抽空摸摸秋紅那丫頭的底細。
齊妙當時想叫玉笙放心,便說她這個新婚媳婦身邊不是那麼好被塞人的,秋紅多半是想拿她開刀、作為高攀梧桐苑的敲門磚。
可她也隻是不想叫娘家替她多擔心,更不想叫娘家越發瞧不上她的夫家,埋怨夫家怎麼能在她才進門沒多久,就惦記往她院子裏塞人。
而現如今高菲又特地來提醒了她一次,她流露的才是真性情。
她怎麼敢小看秋紅?她怎麼會因為她是個新媳婦,便真以為秋紅隻是想進梧桐苑?
即便秋紅果真想進梧桐苑,眼下也沒到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
而那丫頭身為一個下人,也未必能左右得了她自己的去向,最終拍板的還得是承安伯夫人不是?
那她齊妙可不是就得打起精神來,將玉笙和高菲的提醒都當回事兒,萬一哪天她婆婆真發了話,要將秋紅送來聽雨堂,她總得有個對策!
秋紅隻是個丫頭不假,妨礙不到她的地位,可她也不允許隨便一人都能給她添堵!
“秋紅未必真是想來聽雨堂。”高菲輕輕搖頭。
“隻說二嫂昨兒被燙傷了,二哥二話不說就給二嫂抹藥、又背著二嫂回了聽雨堂,她除非是傻了,還妄想著她能在聽雨堂討了好去。”
“她有多大能耐,敢跟二嫂抗衡?”
“她若是早就打了我二哥的主意,她討好二嫂還來不及,還敢假作不經意的借著我母親傷了二嫂?她嫌活得久了,還是以為我二哥是傻子?”
“我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借著這一手兒跟梧桐苑表心跡,她既傷了二嫂,上天入地都躲不過被懲治。”
“不論是朗春園還是梧桐苑,都護不了她周全。”
“我隻是擔心是不是誰悄悄買通了她,叫她連母親都敢利用了,若真是這樣,這丫頭可就不能留了……”
齊妙將高菲的話聽到這裏,心思頓時也跟著飛快的轉起來。
原來高菲想得比她還複雜,不止想到了可能是秋紅這個丫頭要攀高枝,還想到了幾個房頭間可能發生的傾軋爭鬥?
甚至還可能想到了……是有外麵的黑手伸了進來?
那看來得從秋紅遞給她婆婆擦汗那塊帕子入手了!
當時她婆婆本來就焦躁不安,接了那塊帕子擦了汗,臉色就越發潮紅,臉上也越發汗出如漿。
若不是高菲這般提醒,她還以為那就是她婆婆的病症太過嚴重!
她也不願意將事情想得太複雜,這麼丁點大的內宅便這麼勾心鬥角,這是何苦來,又到哪天才是個頭兒。
可誰叫這一切都發生的這麼奇怪?
她便也將她對那塊帕子的懷疑跟高菲講了,又小心翼翼問了問她公爹那兩個擺設般的姨娘,這些年來果真都是擺設麼,而那兩個姨娘又是打哪兒來。
“論說公爹的事哪裏輪得到我過問,可夫人的症候來得奇怪,總得先從大房自己房頭查起。”
“既是祖母從沒給公爹身邊塞過人,我便想著……是不是她倆哪個人的來路本就不對啊?”
高菲本來是懷疑她二嬸娘和三嬸娘想合起夥來奪權,被她二嫂這麼一說,頓時就是一凜。
是啊,她怎麼就將那兩個姨娘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