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心頭頓時嗤笑了一聲。
吳彤這位大奶奶還真是矯情得緊啊!
這是聽說她婆婆留了她和高諍在朗春園用膳,卻沒差人去請高謙夫婦過來,便使喚了個丫頭過來、替梧桐苑爭風吃醋來了?
可這種事隻要沒點名點到她齊妙頭上,她是樂不得不摻和的,她也便垂頭接了身邊丫頭遞來的茶水,一板一眼的漱起口來。
高菲見狀也沒吭聲,也與她二嫂一樣接了茶漱口。
等將茶盅兒還了身邊丫鬟,高菲這才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扶著她母親站起來、重回西次間。
這時她才頭都不回的交代李媽媽,叫李媽媽跟過來仔細學說學說。
高諍便趁此機會看了眼齊妙,對她輕輕搖了搖頭;齊妙與他對上眼神,也還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色。
她知道他不想叫她在這種事上置喙,她又不傻,她躲吳彤還來不及好麼?
小兩口便跟在母親與妹妹的身後,也緩步回了西次間,進去後就聽見李媽媽學說道,來的是大奶奶身邊的大丫鬟芍藥。
“我倒是也拉著那丫頭又仔細問了問大奶奶這幾日的飲食起居,若是大奶奶每一餐都這麼吐,也當真得好好請個郎中來瞧瞧了。”
“那丫頭怎麼回?”
承安伯夫人聞言便有些緊張了,忙拽住李媽媽的手詢問起來。
等她問罷了這話,卻也不忘瞟了高諍和齊妙一眼,又非常局促的低了頭,仿佛生怕她這麼問了,就是怠慢了他倆。
齊妙便微微有些愣神,似乎不大敢相信她婆婆這些小動作。
雖說巫蠱娃娃被翻出來後,她便沒參與任何審理,高諍今日回程時也給她學說了一部分,她也就很是清楚這娃娃到底是什麼時候做出來的。
更別論當高菲叫車媽媽打開包娃娃的布包時,齊妙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娃娃嶄新嶄新的,身上的銀針更是閃閃發亮。
那娃娃既然才被做出來沒多久,她婆婆以前的各種反常和偏心,便賴不到巫蠱娃娃身上不是麼?
那她又怎麼敢信,娃娃才被毀了,她婆婆就突然醒悟了,就將高諍也如高謙一樣放在心底疼愛,甚至對她齊妙都愛屋及烏起來?
她便繼續裝作無事人一般,隻管眼觀鼻閉關口口關心;就聽李媽媽道,芍藥說了,大奶奶就最近這十來日吐得厲害,連臉頰都見瘦了。
齊妙也不覺得她婆婆有十來日沒瞧見吳彤有多奇怪。
且不論這後宅裏十幾天前出了事後,所有的房頭便都被老伯爺和她公爹勒令不許四處亂串門,說是什麼時候解掉禁令再通知。
隻說吳彤這一胎可是千盼萬盼盼來的,她婆婆就不會再叫吳彤來晨昏定省不是?
倒是高菲聽了這話便站起身來,言道不如她替母親走一趟梧桐苑。
齊妙回娘家小住了十幾日,高菲就在自己的小院裏關了十幾日;今天還是高諍張羅過去將她喚了出來,否則她也不敢出門來。
那論理說她就不該這麼張羅,再叫將她喚出來的二哥二嫂難做。
可是誰叫她大嫂鬧孕吐,她母親卻沒有父親的首肯便出不了朗春園?
承安伯夫人卻搖了搖頭:“哪裏就用得上你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兒家替我去做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