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又安撫了老夫人幾句後,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帶著女兒過來請安了,高菲後腳也來了。
老夫人便留下二太太和三太太給她搭把手,好將今日的小年夜宴席擺得紅紅火火的,就擺手打發齊妙和高菲去朗春園。
齊妙知道老夫人這是叫她多往她婆婆跟前走動走動,也好跟大奶奶爭爭寵,就笑著答應了,便跟一眾長輩施禮告了退。
誰知她和高菲離著朗春園還有一段路時,就遠遠的瞧見從梧桐苑那邊過來一個身影,看起來瘦弱伶仃得很。
“那是秋心。”高菲悄聲告訴齊妙道。
齊妙雖沒見過秋心,聽高菲這般一說,也就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那個身影那麼瘦弱,看來這人的心病不輕。
高菲也是自打秋心“小產”後頭一次見到她,想起原來的秋心頗為圓潤,如今卻瘦成了竹竿,臉色便有些不忍。
說起來那叫秋心看似有孕的藥,還是她動用了她的人手給下到吃食裏的呢!
齊妙見狀便微微有些皺眉:“菲菲你是後悔了,還是覺得對不住她?”
高菲頓時臉色一紅,隨即就搖了搖頭:“當年她既是迫不及待的搶了大哥通房這個差事做,她就是個想攀高枝的,說來也不是個好鳥兒。”
“我隻是想起她曾經珠圓玉潤得很,如今卻瘦成了這樣,有些……感歎罷了。”
秋心的身孕本就是假的,可這丫頭自己不知道,想來還頗有些要做母親的歡欣;誰知隨即就小產了,不論換成哪個女子,也是一件叫人傷心欲絕的事兒不是?
“話是你這麼說不假,可她是一般的女子麼。”齊妙淡淡的嘲笑道。
“她隻是個通房丫頭而已,就敢妄想將孩子生到正室前頭,沒生成便萬般懊喪傷心,她怎麼不死了去呢?”
齊妙並不是想給自己曾在秋心身上做下的“孽”找借口,她做了就是做了,任誰說她有些過分、有些狠毒也沒所謂。
如今她敲打高菲,她也隻是不想叫高菲見誰同情誰。
要知道高菲馬上就要成為靳家媳婦,她那公爹靳侍郎又是個寵愛小妾的,這種事多半都家傳,若高菲到了夫家還如此,將來指不定被幾個通房小妾騎上脖頸子呢。
高菲頓時一驚,隨即就笑道二嫂說的是呢,我那同情心實在不該在秋心這等人身上泛濫。
且不論她二嫂說的實在有道理,秋心這是心病太嚴重才瘦成了這樣子,誰也怪不得。
隻說她二嫂當初選了秋心動手,開始那“不破不立”的計劃,而不是選了高家哪個正經主子,就已經很是手下留情了不是麼?
再退一萬步講,若她二嫂瞞著她,偷偷對秋心動手,卻不叫她知道一星半點呢?她二嫂又不是沒這個能耐!
那她就學不會這些本事,也得不到她二嫂給她的秘藥了……
高菲便頗為親昵的扶上她二嫂的胳膊,姑嫂兩人異常融洽的繼續往朗春園走去;臨進門前,高菲又回了一下頭,就發現秋心也緩緩的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等進了回廊後,高菲便低聲跟齊妙說起這事兒:“我瞧著秋心似乎也往這邊來了,二嫂可猜得到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