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隨著雪琳的那句話變得沉重起來,烙邪天想要爆發的心情,被他拚命壓製住。
“提升到什麼境界了?”他因為此時複雜的心情,眸中流轉著冰冷與哀愁,兩者奇妙的混合在一起,蕩起陣陣漣漪。
“大妖七階。”雪琳想到自己飛去提升的境界喜滋滋的說道。
那一雙眸因興奮而有些發紅,要知道光靠她是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功夫下提升到這個境界的,最快恐怕也得有個三十年。
“提升了這麼少境界,就如此高興,真為本王丟臉。”烙邪天強顏歡笑的打趣道。
雪琳憤怒地抬頭正欲反駁,卻剛好對上烙邪天的雙眸,不知何時他放下毛筆重又把玩起那支竹笛,他的雙眸透著危險的氣息,雪琳瑟縮了下,想起了將才那一幕,到嘴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笑話,她可不想接受熱茶的洗禮。
馬車悠悠的向前行駛著,車裏因為將才的那句話陷入了暫時的寂靜,雪琳心裏像懷揣了一隻兔子,在她心間不停亂跳。
就在雪琳快忍不住的時候,忽聽到桌案後的那人歎息了一聲,她好奇的抬頭望了過去,他的眼中,飽蘸的是深不見底的幽邃,閃爍的是讓人心碎的悲傷,緩緩抬眼,可以看見他深黑色的瞳仁中,不動聲色的隱藏起一段痛徹心扉的過往。從那似乎平靜無瀾,甚至與無情,冷漠的雙眸中,折射出關切的麵容。配著僵直的嘴角,沒有一絲笑容的麵孔,讓人不禁為之心碎。
“什麼是愛?”他摩搓著手中的畫卷呢喃出聲。
雪琳從他的眼中掙紮出來,默默地坐那兒一聲不吭,恐怕還是被將才那黑衣人口中的王妃所困擾,自己從前可沒這麼窩囊啊?真是不理解,難道古人都比較戀悲嗎?
不知為何她腦中彙出一串金色的經文,浮在她的腦海中,引誘著她讀了出來,“佛曰,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雪琳愣了愣,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這是怎麼了?
雪琳皺眉努力去感應將才的那串金文,它卻再沒有出現。
烙邪天錯愕的看著抱頭抓狂的雪琳,隨即雙眸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畫紙撕爛,說道,“扔了。”
雪琳抬頭望了望四周,發現沒有一個人,似想到了什麼,她疑惑的站立起來,伸起一隻肥嘟嘟的爪子朝烙邪天的方向指了指自己。
是我嗎?
她瞪著珍珠般水靈靈的雙眼疑惑的看著他,看了好久發現那人連頭都沒抬一下,雪琳沮喪的走過去在心裏嘀咕著:“太不給麵子了。”
可是能怎麼辦,跟人家打嗎?想到那場景她不禁瑟縮了一下,認命的將那撕碎的紙片拿走。
轉身的時候狡黠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反應,便祥裝將碎紙扔了出去,立馬跑回自己的位上鬼鬼祟祟的背過身。
這一番舉動,烙邪天連頭都沒抬一下,似乎被什麼所深深吸引。
雪琳慶幸的將那些碎紙放到地上,舒展了下筋骨,開始玩起拚圖遊戲。
熏香嫋嫋,烙邪天實在忍不住胸口那股悶氣,正想張口讓人拿酒。
不經意的撇到雪琳那圓滾滾的身子,估摸著她睡著了。
他便為自己斟滿一杯他最愛喝的杏花村汾酒,這杏花村汾酒源自杏花村,在魔界名揚天下,自創世以來經久不衰。烙邪天隻要飲酒,就必飲此酒。
入口綿甜,醇香秀雅,醇厚豐滿,甘爽協調,後味怡暢。烙邪天連飲三杯,依舊不解悶氣,幹脆直接拿起酒壺大口暢飲。
雪琳對身後發生的事置若罔聞,她著迷的望著畫中女子,隻見她渾身素白,穿著一件具有金絲繡花領口的交領直袖上襦,腰間束著一條淡粉色較寬的絲帶,勾勒出她那纖細的腰肢。
下身是一條質料輕軟的絲質長裙,拖拽直地,層層疊疊。她的眉目如畫,脂粉未施,卻已傾城傾國。一滴晶瑩的不明液體從他的口中淌出,她置若罔聞,畫中的女子若不是因這幾道猙獰的傷痕,一定就像活的一般,由此可見,烙邪天的畫功造詣可謂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