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州醒來時,發現輕輕爬在床邊,小手握著他的,那模樣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姑娘。燭光映照的俊容漸漸柔和下來,心情由初醒時對環境的陌生的緊張,到當下一瞬間倍感安心的淡定。
他知道江陵君救了他們。雖然這些日子一直昏迷,但仍有很多時候,意識是清醒的,隻是被那人施了特殊的藥劑,無法動彈說話。
運氣至丹田,仍有隱痛,但比起昏迷前,體力內力已經恢複八九成。
她一直在照顧他,每每有些意識時,都能聞到那淡淡的自然馨香。不管過去還是現在,她都不愛那些胭脂俗粉。這雙小手,攬著他的頭,一勺勺喂他喝下湯藥。
他輕輕抽出了手,起身將她抱上床,蓋上被子,讓她再多睡。準備出門透透氣,打探一下當下情況。
剛起身,床上的人兒逸出一聲低吟,醒了。
“九州,你要去哪裏?”聲音裏,有一絲明顯的驚慌。
燕九州折轉身,坐在床邊,輕輕緊張地一把拉過他的手,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沒有掙開。
“姑娘,你……”
“叫我輕輕。”口氣異常執拗,眼神非常堅持。
黑眸一閃,笑道,“輕輕,你陪了我一夜,應該再休息一下。我想出去看看情況。”
她籲口氣,道,“我不累。倒是你,身子感覺如何?”
他據實以告,安慰她不用擔心,末了兩人聊起當前情況。突然,燕九州身子一震,轉身看向房門。
“什麼人?”大聲一喝。
房門,應聲而開。
赫然是一臉驚嚇的碧姬,端著膳食,立在門前。而她旁邊,是端著藥盅的青衣采之,投來的眼光,鄙視輕蔑。
“碧姬失禮,不知道姑娘在將軍這裏?”說著,放下餐盤,急急退去。
同時又傳來那采之的話,“哧,大清早的,姑娘家就睡在男人屋裏,果然是隻狐狸精!也不知道昨晚幹了些……”
瞬間,輕輕的麵色黯淡下來,大眼中飄過一絲受傷,遂翻下床要離開。
燕九州急忙拉住她,“你不必在意他們的話,清者自清。”
她看著他拉住她的手,心中一暖,展顏笑開,“謝謝燕大哥,我們一起用早膳吧!”
一片平靜中,兩人心思各異。
碧姬來收拾餐盤時,對輕輕道,“姑娘若無他事,可隨奴婢去見少君。”
輕輕習慣性看向燕九州,征求他的意見,跟著碧姬來的紅衣焙之卻道,“焙之奉少君之命,來給燕將軍看診。”
她本想問問燕九州一些事,當下看來,打鐵趁熱,幹脆直接問當事人更好吧!
輕輕要走,燕九州急聲道,“輕輕。”
她轉頭,疑惑地投去一個眼神。
他道,“不要忘了我說的話。”
她心下訝然,隨即想起,輕喃,“回憶?”
他點點頭,她笑了,晗首離開。
有時候,回憶並不一定是你真正需要的。
他在擔心她,真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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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XMAN在見到輕輕時,一個利眼射來,輕輕一勾唇,還以同樣一瞪。
珠簾晶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將整個雅室映如恍如仙境別宛。
打簾的小童,是那個對她敵意相當明顯的青衣小童采之,當她進了屋,再一瞪她,有些無奈地退了出去。
輕輕心中不爽,挖眼吐舌,衝著采之就是一個大鬼臉,在其反應不及時,優雅地轉身,權當後腦勺的兩道利眼於無物。
可惡!連奴仆都這麼瞧不起人,他們的主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晏語輕輕,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