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別說對不起(1 / 3)

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敵方正處凹地內,一麵環丘,一麵環林,是最適合伏兵偷襲的戰場。()輕輕繞到敵人背麵,借阿金的火,連數三發火箭,無一落失,西秦兵中帶頭的紅襟將領和馬倒下,執旗兵也被一箭穿喉。這大將一去,軍旗倒,兵心便失了半數。

鬼溪便道,這隊繳匪的西秦軍定是一路追擊而來,土匪幾乎無還擊之力,若非那匪頭氣勢強悍,否則別的土匪早就棄甲逃掉。西秦軍一路得勝,士氣極旺。所以雙方兵力相差並不懸殊,土匪們卻節節敗退。

這下滅了西秦軍的士氣,那匪頭見有人暗助,趁勢即起,一聲狂吼衝向敵軍,橫刀一劈,真有一夫當關的撼勇之氣。輕輕見大勢抵定,便迅速在林間跳躍轉騰,換不同角度射箭相助,同時將相鄰的樹枝串連起,不時搖動,弄得聲勢挺浩大,那些土匪也並非都沒腦子,一見此狀紛紛叫嚷著他們的援軍到了。

鬼溪一見,一聲狂吼,那聲勢當真駭人不矣,幾乎是山搖地動,聲蕩八方。

西秦軍隻剩一副將勉力支撐,當見這聲勢,不得不下令撤逃。但那匪頭損失諸多兄弟,自然不肯放,狂喝一聲駕馬追上。

輕輕見那副將陰狠的一眼,暗叫,糟糕了,窮寇莫追,有陰招啊!

“老大,老大……”

當輕輕趕上時,匪老大已經倒地,全身抽搐,一看就是中毒的相。西秦軍見狀,立即殺將回來,她這也爆露了,拿起大刀殺了上去,一刀砍去副將頭顱。鬼溪追上,身影迅移如光。而剩餘的幾個小土匪見著老大勢已去,嚇得逃走了。

等人去馬走,隻餘遍地屍首,和那一胖一瘦兩土匪抱著匪老大叫哭,此生死之刻,方顯真情,不禁讓人噓歎。

輕輕上前一探脖勁大動脈處,一喝,“大男人,哭什麼哭!還沒死透呢!”

她這一吼,兩人立即爬上前,極有默契地一人抱一腿,“大俠,求求你救救我們老大,我們給您磕頭了!嗚嗚……”

輕輕一陣惡心,鬼溪嘿笑著上前,即掏出顆丸子塞進口吐白沫的匪頭嘴裏,便道,“你還有白參果的話,喂一顆,三天後就好!”

輕輕看一眼鬼溪,老狐狸心底打什麼算盤她大概明白了,癟癟嘴,從懷裏掏出一顆,不太情願地丟給兩小匪,急忙回薑霖奕身邊去了。

鬼溪挑著奸笑,上前一步,道,“今日我們救了你等三人,熟話說得好,知恩圖報……”……

自此,輕輕非常不情願地又擔起三個大男人的生計來,氣悶之時,便聽了鬼溪的話,用力地使喚兩小匪。兩小匪初時看清麵罩下的人時,也是大驚,但為了老大的傷病,隻有忍辱負重。也是天生的跟班命,不過三天,就俯首帖耳,奴顏媚相。

不過,輕輕倒不以為,這些老土匪會那麼快臣服。

“輕輕。”剛喂完飯,薑霖奕拉住她,眼光看向篝火邊的三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一笑,拍拍他的手,“我知道,所以我留了一手。”她從懷裏掏出三顆漿紫色的果子,晃了晃。

他雙眸一眯,便見她走向那三人,三下五去二,就騙得兩小匪給老大喂下,各自也十分神往地吞下。頓時,三人都覺得揀了大便宜般。

待她走回來,他才問,“那是什麼果子?”

她笑得愈發得意,狡猾的模樣實在很像隻小狐狸,附耳道,“那是離開山穀時,阿金尋的,吃了之後,手腳會發紫,很像重毒的樣子。不過,也就紫個十天半月。”

“你喲,調皮。”他揪她鼻子一計,她樂得順勢攬上他的脖子。

“奕哥哥,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擔心了。”揉去他額頭的折痕,她輕輕蹭了蹭他滿是胡子的臉頰。

他目光一閃,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將她輕輕攬著。心底,愈發沉重下去。這份保護,是愛,還是又緣於愧疚?他不敢問出口,不想逼她,這就是他和姬鳳傾完全不同的地方,寧可讓自己承受,也不想讓她為難,他怕逼她一句,她就會像那日夷山之巔時,橫衝直撞,玉石俱焚。現在,他沒有力量保護她,他私心,他不敢冒險……

三日,他們終於進了城,剛住下,預期中的麻煩就來了。

三匪類房間,匪老大已經蘇醒。輕輕端著藥和飯進屋,兩小匪居然沒有上前接東西,睇來的眼神,就知道決戰時刻到來。

她挑眉一喝,“怎麼,還不來接,真不想吃我可端走了!”

剛一轉身,一聲怒吼伴著冷風襲來,“周芷蘭,你給我站住!”

轉頭,一雙大掌卡在脖子上,放大的怒臉上,胡須吹得一抖一抖,一雙銅鈴大眼瞪得,當真怪嚇人的。

輕輕卻是一笑,眼光往下一瞥,道,“拜托,麻煩你把手洗幹淨了,再來輕薄我的脖子,我有一點潔癖。”

匪頭完全沒料到她是這反應,居然就乖乖低頭看手,一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我的手是紫色的?”他一叫,其他兩人一看叫了起來。

“妖女,你施了什麼鬼法,不說我就殺了你!”匪頭大叫,又一次卡住她的脖子。

有點疼!

輕輕眉頭一豎,轉手就將東西丟給兩小匪,迎上那雙虎眸,“你們三日前吃的那個……”

窗頭上,鬼溪收回眼,回頭對薑霖奕道,“丫頭很聰明,你大可放心。”

“哼,狼子野心!”狹長的眸,雖然一臉厭惡,仍緊盯著輕輕周圍的一切,手中三片綠葉,閃過金屬的光澤。

“說實話,這匪頭子確實厲害,若不是遭人暗算,他一人氣勢可震三軍,若是能……”

“本君的帥才多的是,不需要這種山土貨。”

鬼溪暗笑,好大的醋味兒,輕咳兩聲,“難道,你沒有為她想過?你的心腹,真能成為她的心腹,亦為她生為她死?”

他看著那張自信的小臉,明淨的大眼中,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彩,那與嫵媚時的她完全不同,卻同樣深深吸引著他。就如同一次,她為保護他,仗劍殺敵,耀眼奪目。

“她……不是男人羽翼下的女人。”

鬼溪一笑,知道男人已經放下,而女人已經步步崛起。是傾滅天下,亦或開創全新盛世,這隻是一步。

門,輕輕合上時,他就醒了。

熟悉的香味兒,輕輕偎來,她枕在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很快睡去。

他睜開眼,隻能轉頭,伸手,輕輕撫去她鬢角亂發,指間劃過疲憊的額角,消瘦的麵頰,幽幽一歎。她每日勸著他多食多進補,卻獨忘了自己。

閉目運息,自醒來已去月餘,他仍無法衝開體內大穴,以至於至今全身除了頭和手,都無法動彈。看著她日日為著生計勞累,為躲避追殺擔憂,為跟那些匪類交手廢盡心思,他深覺挫敗。

該死的身體!他何曾想過成為她的責任,他不想看到那雙欠疚的眼,一如當初,讓他心痛難當。

又是一夜無眠……

薑霖奕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三匪類使盡花招,想搞到解藥,幾番歹計,都宣告破產。

直至某日,直接拿了刀子,架在了薑霖奕脖子上,威脅輕輕,這方才顯了急。

“放開奕哥哥!你敢動他一下,我就叫你們腸穿肚爛,死無全屍。”眼底,心底都是急。

匪頭得意一笑,早知道這男人是她的軟肋,就該攜持了去,“交出解藥,否則,我就拉他陪葬!,臭惡女,你眼光越來越差了,這瘦得跟隻弱雞似的男人也這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