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苦澀,直鑽進口鼻,這感覺似乎很熟悉,就像……就像……
猛地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張大大的俊臉,一如她當初初醒時一樣,他親口給她喂藥。似乎感覺到她氣息的不同,本來還留戀於唇角藥汁的長舌,順勢溜進了她口中,輕輕推了推她的小舌,她立即一縮,想要退開,他卻狡猾地逮到機會般,試探一下變成了攻奪,雙唇用力地汲吮上她的唇兒,又癢又麻的感覺從唇瓣、舌根傳來,濃重的呼吸從他口中噴出,她嚶唔出聲,他卻將身子都壓了上來,抓住她推攘的手,長舌狠狠糾上她的小舌,用力的撚揉、允弄、旋轉、勾挑。
“蘭兒,不要拒絕我。”
滾燙的大掌直鑽進了內襟,不容半分抗拒地,濕熱的吻順著耳畔,一路下滑入起伏的丘壑,揉弄上頂端的紅//蕊,換來的是隱忍的低泣。
她大吼一聲,卻覺胸口痛得快要撕裂了一般,那是司馬睿逃離時,重重給下的一掌,連著渾身震疼起來,幾乎叫她氣絕。
他的霸氣蕩然無存了,此刻除了緊張,就是心疼,那雙焦急的鳳眸,讓她心中倏痛,生出逃避的心思,不想再看他一眼,別開了臉。
他微折眉頭,將她被弄亂的褻衣整理好,才將她放回被襦,細心掖好被子,卻沒有離開。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司馬睿那一掌,損傷你全身經脈,幸好你身子底已經不弱,才沒有被廢掉武功。不過,這段時間你絕不可動用內功,必須好好養傷,否則會走火入魔,武功盡失。”
她猛地一震,睜眼急問,“等等。”
鳳眸一亮,似乎很高興終於引回她的注意力了。
聞言,他麵色倏地沉下,額頭高聳,胸口一起似乎就要發怒,但一觸到她收縮害怕的雙眼,他沉呼一口氣,硬是壓下了一慣的脾氣,口氣僵硬道,“沒有。大爆炸後,他們迅速撤離了。我……沒有追他們。”
見她沉思,他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無礙了,你且好好休息便是。”
她捂上胸口,抑不住地心疼,已不知是傷,還是情。亦或,二者都有。
問了小婢,才知道,她已經整整昏迷了十個日夜。而他亦有五個日夜為她輸送內力,隻為著保住她一身的武功。
這是她當初自傲,又自卑的理由。
因為,當她說出一定要回楚淮國時,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喝斥發怒,但鳳眸中那冷銳濃重的殺意,還有緊盯著她時流露的執著,教她幾乎無法承受。
她吃不下那麼多的補品,他看著幾乎未動的餐點,出門便吩咐,“無用的廚子,留著也是浪廢,不如廢了。”
“姑娘,求求您,再多吃點兒。若是您……您又……奴婢必死無疑,求求您,奴婢家中還有生病的母親和弟弟等著奴婢賺銀兩回家……求求您……”
如此的悲泣,又教她如何是好。
他每日都會來陪她用餐,她身邊的一點風吹草動,其背後必然是大動幹戈,弄得整個隨行人員,都似活在地獄般可怕,每天擔憂著候爺一個命令,便見不到明日太陽。
“鳳傾,你這是何苦?”她亦曾勸過他,可是……
他卻淡淡一笑,了無笑意,“蘭兒,你可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撫著她臉的手,冰涼一片,麵對這樣平靜得詭異的男人,她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隻怕稍有不甚,便會累及無辜的旁人。就是一條小小婢女的命,於她複蘇的靈魂來說,也是一道重重的愧疚之傷。
“鳳傾,天下真對你那麼重要嗎?”
許久以來,她都不敢問他這個問題,因為那個時候,她很怕聽到真正的答案,那在她深愛他時變得懦弱的心,開始下意識地逃避著事實。
“重要。”
他毫不猶豫地吐出這兩個字,她淒然一笑,果然如她所料。若非如今心中有那麼溫暖的一顆大樹為她依靠,她怕仍是問不出口。
可他卻緊攬回她的心神,說,“那是過去。經曆那麼多,我現在知道最重要的就在我懷裏,我不能放開,就是用再十年壽命相換,我也願意。”
他撫過她驚愕的眉角,鳳眸中沉澱著一片潺潺柔光,“蘭兒,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手又被他緊握著,掌心相帖,一如多年前的月夜下,紋理相並,心心相映的……總是虛幻。那時候,隻有她一顆心,一如現在,隻剩下他一顆心。
太晚了。
她不敢說出口,刺痛的眼眶告訴她,她的心痛,又被他殘忍地喚醒,如何掙脫命運的枷鎖?
而她的每一個反映,都成了他執著的借口,隻要她還有一絲在意他,他便有絕對的機會贏回她的心,她的人,她的靈魂。
“他能給你的,我也能。”
帖著她柔軟的唇兒,他輕輕許下諾言,他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收回。
“相信我。”
她閉上了眼,不敢承接他更多的情。
他似乎歎息一聲,柔柔地覆上她的唇,輾轉纏綿,卻不深入,從未付出的溫柔,此刻清晰得教人絕望,她的手在發抖,她的唇在發抖,寸寸冰涼的恐懼,侵蝕全身,渾身都抑不住地輕顫,倏然打斷他更深入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