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白一直睡到正午才悠悠醒來。
本就睡得晚,加上腦海中的那個人影讓她十分在意,可偏偏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過這樣一個人。
越想頭就越沉,最後自己怎麼睡著的她都不知道。而現在再去想,卻是連那個身影都模糊不清了。
心裏空空的,像是缺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
“公主,您醒了嗎?”門外傳來醉瀾的聲音。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八次來喊鳳飛白了,其實根本不用問他也能探到裏麵的人兒是睡是醒,可他身在身為宮女,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好在這次她醒了,否則醉瀾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衝進去把人扔出來。
鳳飛白穿好衣衫打開宮門:“何事?”
“回公主,是慕公子到了,已經在前殿等了兩個時辰了。”醉瀾裝的一副恭敬的模樣,隻有鳳飛白能看見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慕玄月也真是好定力,生生在前殿靜坐了兩個時辰一聲沒吭,大有鳳飛白不醒他就打算坐到天黑的氣勢。
“慕公子?玄月!”
鳳飛白雙眸一亮,十年未見,不知道玄月現在是什麼模樣。
鳳飛白一邊想著一路小跑著到了前殿。
偌大的前殿裏,一襲月白長袍靜靜坐著,微閉的眉眼在感覺到來人氣息的同時猛然睜開,一雙漆黑的眸子滿是驚喜:“飛白?!”
鳳飛白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定,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個便,這才開口:“玄月,你還好嗎?”
十年,一回京就得知親人生離死別的鳳飛白,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如同十年前一樣的人兒坐在自己麵前,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我很好,你,你真的回來了。”慕玄月眼中還有些不敢置信。
十年的渺無音訊,所有人都已經放棄希望了,眼前這個人兒如今卻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兩年的朝夕相處,讓他就算相隔十年,還是能一眼認出鳳飛白。
“我回來了。”鳳飛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這個地方還有舊人在等著她回來,這裏還是她的家。
慕玄月本就儒雅,脫了稚氣之後越發沉穩。讓鳳飛白驚訝的是,小時候的慕玄月雖然溫文爾雅長相隻是清秀而已,沒想到長大之後也成了一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相比之下現在的右相慕玄林就顯得普通多了,一母同胞的兄弟隻有五分相象。
兩人又互相打量了許久,慕玄月輕歎了一聲道:“可惜夢寒不在,她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更高興。”
鳳飛白正打算問顧夢寒的下落,聽慕玄月這樣一說不覺心下一緊:“夢寒出事了?”
慕玄月麵色徒然沉了下來,似乎不願意去想這件事,半晌才低聲道:“當初你走了之後,先帝念你之情對我們照顧有加,幾位皇子也對我們不錯,還是讓太傅教我們學識。”
“你走後先帝常常來九鳳宮中,一坐便是一個時辰,偶爾他還會與我們說上兩句,讓我們好好學習,將來等你回來了才能幫上你。”
慕玄月說完頓了頓,見鳳飛白果然有些傷感,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不要太傷心,先帝知道你能安然回來一定很開心,他就算不在了也會護著你的。”
鳳飛白點點頭,示意慕玄月繼續說。
“你走後幾位皇子先後因尋你失去音訊你肯定已經知道了,到第五年時皇上已經病入膏肓,傳位於當今皇上,也就是你八皇兄,那時候再也沒人管九鳳宮,我和夢寒也被人遣送了回去。”
“我還好,至少是丞相府嫡子,哥哥雖然忌憚我但是見我無奪權之心也就容我四處遊曆。可夢寒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當初要不是你救下她,她已經死在你六歲生辰那日了。”
“好在在宮裏待了七年,夢寒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丫頭了,但是任然不夠。我聽說她回家後便開始試著奪權,可她身份有限,庶女本就無權,連婚嫁都無法自己做主。”
“顧家一開始還不敢動她,第六年見皇宮中確實沒人再管她了,一朝新仇舊怨全顯露出來,夢寒勢單力薄,最終被當家主母一板子敲定嫁給一名內閣學士的長子。”
“本來以這身份夢寒算是高攀了,但我覺得顧家肯定沒這麼好心,暗中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那內閣學士的長子幼時摔斷了腿,自此落下殘疾後脾氣也暴躁異常,時常打罵下人,這不是擺明了要斷送夢寒的一身嗎。隻是殘疾也就罷了,偏偏還打罵不停,以夢寒的身份就算被打死了也無人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