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明誠沒料到南綺會這樣一聲不吭就發起攻勢，大驚之下一連串的吩咐急速而出，東露的號角也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鬆明誠周圍的士兵已經列成防禦之勢，兩翼的騎兵則率先衝了出去，直麵迎擊南綺呼嘯而來的前鋒部隊。
緊隨騎兵之後的東露重甲步兵跨著整齊的步伐，嘴中高喊著“殺”字，恍如潮水般向南綺士兵席卷而去。
站在高處觀戰的五人中，醉瀾輕歎了一聲，“東露雖然外城荒廢，鬆明誠這五萬士兵倒是訓練有素，被稱為精兵當之無愧。反觀南綺，雖然士兵人數眾多，卻步伐不齊陣型不穩，騎兵竟被攔在步兵身後。如此陣勢下去，即使人數是東露的一倍，最後恐怕也隻能險勝，根本無法壓製東露。”
其他四人聽了醉瀾的話皆沉默不語，天笑和靈竹是根本不懂，寒瑾軒則與醉瀾持相同想法，而鳳飛白卻是被這兩軍相交不斷傳來的沉悶喊殺以及淒厲呼喊震的說不出話來。
即使沒在城池前交戰，沒有那攻城的滾滾濃煙和城牆之上射出的密集箭雨，可這數萬士兵之間的撞擊，猙獰的麵孔，帶血的刀劍，彌漫的煙塵，無一不在刺激著鳳飛白的感官。
明明相隔甚遠，她還是能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在整個戰場之上。開戰不過一刻鍾，她已經目睹了不知多少人如麥穗般倒下，有的屍體殘缺，有的死不瞑目。
與此相比，當初韓蝶死在她麵前著實算不了什麼。
在鳳飛白發呆之際，一隻手默默遮住了她的視線。
醉瀾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兒，不喜歡就別看，這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鳳飛白咬住下唇，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任由醉瀾將她護在懷裏，而是堅定的移開了醉瀾的手，目光直直盯著戰場道：“醉瀾，這些士兵拋頭顱灑熱血，不過是為了換取家人的一份安寧。我身為皇族，沒有辦法護著他們，至少應該記下他們英勇的樣子，如果我連看著他們的勇氣都沒有，實在愧對皇族身份。”
“有了今日這一戰，我才明白我逃避的責任到底有多重要。”鳳飛白垂下頭，“醉瀾，如果我想讓天元統一，不再有此殺戮，你會幫我嗎？”
醉瀾怔忡了一瞬，執起鳳飛白的手，用傳音道：“白兒，隻要你想，我願為你俯首陳臣。”
鳳飛白轉過頭，醉瀾正望著她，見她看過來隻是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鳳飛白想了想，反握住他的手，再次看向戰場時，心中更多了一分堅定。
無論有沒有鳳星這一說，她都不想再看見人們這樣互相廝殺了。隻要這次能徹底大敗東露，天元三足鼎立的局勢就會發生改變。北風那邊有醉瀾在，隻要與微生蒼協商好，就算不完全統一，也不會再發生這樣大規模的戰爭。
“醉瀾，桐國那邊不要緊吧？”看著眼前的廝殺，鳳飛白不禁擔心起了自己的兄長們。
柳興能想到的，醉瀾自然不會比他差。他們眼下的十萬大軍其實並非精兵，而是被鳳安雅三人挑選過後剩下來不夠精良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