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感覺空蕩蕩的小腿被一股暖流包圍,鳳飛白自覺的腿骨附近酥酥麻麻的,仿佛被啃噬的血肉經脈正在一點一點開始愈合。
君墨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直說身邊要是有鳳飛白這麼個寶貝日後都不用擔心仇家追殺了。
鳳飛白好笑道:“哪有人一天到晚想著被人追殺的?”
君墨垂著眼,輕淺道:“你不懂,如果你也曾被逼到與愛人生離死別的地步,怎麼可能輕易忘懷。”
鳳飛白一愣,頓時想到無紂等了君墨幾千年。
她避開這個話題,忽然想到兩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又問:“你和無紂為什麼會在紫微澗裏?”
“是我聽說魔王生辰,硬要紂兒帶我去看一看,沒想到正巧碰上你們這場鬧劇。紂兒說你和琉璃幫過他,本想把你送回王宮去就罷了。可我瞧著不對,便扯著紂兒一直在華府附近轉悠,後來知道你要被送到妖界治毒,紂兒就找了個機會帶我鑽進了這處。”君墨說的極為無辜,半點不像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魔王。
一說到無紂,鳳飛白才想來這些天他從來沒有進過紫微澗,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可惜君墨一直不讓她去打探外麵的情況,直說交給無紂肯定能辦好,隻讓她一心養傷,什麼時候腿好了什麼時候才讓她出去。
鳳飛白一邊擔憂被霜家關押的君琉璃,一邊擔心這麼久不曾有過消息的醉瀾,卻又偏偏什麼都不能做,隻能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養傷上,希望能快些恢複。
魔界。
王宮地底的水牢中。
這裏沒有普通牢房一樣厚重的欄杆,有的隻是一片藍黑色的潭水,裏麵毫無規則的樹立著零零散散的石柱,沉重的鐵鏈宛如囚龍般纏繞其上。
眼下這些石柱裏,隻有兩根派上了用場。
君琉璃一頭銀白色長發淩亂的與身上的鐵鏈糾纏在一起,他雙眸微閉,似乎在小寐。然而真正身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藍黑色的水中淨是煞氣,普通魔族若是泡在這潭中,雖不會像人類一樣一碰就發癲發狂,卻仍然會被煞氣侵蝕。時間一久就算再強悍的魔族,理智和身體都會被侵蝕殆盡,在這樣的環境中,又有誰能真正睡著。
君琉璃的左後方,華衍微微抬起頭,眼神渙散的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君琉璃,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他依然可以保持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華衍掙紮著動了動,可惜這地牢的鎖人方式是將人用鐵鏈一圈一圈的困在石柱上,除了脖子以上,身體的其他部位根本無法動彈。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距離他逼君琉璃讓位的日子,已經過了有二十天了吧......
他還記得那天一晚沒睡,天色剛亮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華府,前去找君琉璃。
君琉璃不知道是否也一宿沒睡,當他踏進王宮大殿時,君琉璃已經坐在往日父親做過的高位上,神色淡漠的望著他。
“你來的太早了。”君琉璃冷淡的聲音裏聽不出半點情緒,“還有一個時辰那些王族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