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眼睛的黑衣人似乎並未害怕這殺氣,眼中反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看著一步步邁近自己的身影是那般期待。仿佛,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起來吧。”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來人走到二人身前便停下了,背負雙手漠然站著,因為那張麵具隻剩下下半張臉,所以能看清他說話的摸樣,隻見薄唇輕啟,來人緩緩開口道:“蠱蟲取回了?”
二人起了身來,其中一黑衣人道:“是,蠱蟲已經順利取回。”說著,她又從胸前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來人,且恭敬有禮的說道:“這是公子讓魅兒交給少尊的書信,請少尊過目。”
魅兒,便是藍魅,而另一人,當然是巫女無疑。
來人接過書信卻並未將信打開,而是直接放在手裏,兩根手指夾著那封信,放佛在用心感受著信裏的東西。須臾,來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顯然對於信裏的東西較為滿意,而隨後信張也在他的指尖瞬間化為灰燼。
“回去告訴公子,一切我自有打算。”來人淡淡說道。“如果沒什麼事,你們可以離開了。”
藍魅與巫女相視一眼,巫女倒是有些想要離開的,可是藍魅卻顯得有些不舍,心裏思量許久,才說道:“少尊在這裏,可還住的習慣?”
來人並未回答,而是漠然看了藍魅一眼,輕輕點了一下頭,但是那雙眼睛裏卻多了一絲警告。
藍魅不敢直視來人,低垂著頭也不知能說些什麼,巫女似乎很是害怕來人,竟然站在那裏不敢有絲毫動彈。
來人又道:“回去吧,記住我說過的話,公子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藍魅抬眸,卻哪知來人已經背對著自己,藍魅不敢再多做聲,隻好拱手認真說道:“那少尊自己多加小心,魅兒先行告退。”
說罷,再次深深望了眼來人背影,藍魅與巫女這才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墨袍男子並未有離去打算,凝望著無邊夜色,似乎很是享受這感覺。然而,他卻忽得鳳目轉動斜睨著身後,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滿意中帶著一絲玩味兒。
“既然來了,又何不出來一續、見?”男子淡淡說著,聲音很輕很輕,卻帶著致命的冷峻。
黑暗中,隱約能見到滄嵐緩步而來的身影,淡定坦然。她本是想回清風小築,可在這梨海之中,她迷路了。
兩人之間不過一丈的距離,雖然四周極其昏暗,可要看清彼此樣貌卻並不困難,墨袍男子依舊很淡漠,沒有驚訝也沒有意外,仿佛滄嵐的出現他早已料到。
“原來你真的存在。”滄嵐看著眼前之人,可以說是仔細看遍了,這句話也是她唯一能能說的,這樣一個人是存在的,那個自己從天界落下時昏迷中所看見的人,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而非自己夢境。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驚訝,墨袍男子輕笑道:“難道在你的意識裏,我一直都不是真的存在過?”
滄嵐淡淡道:“的確如此。”
雖然滄嵐確實記得這個人,卻分不清是夢裏還是現實,所以她從未去想,更從未去探究。
夜,很安靜。
周圍的風依舊有些冷,墨袍男子那高大而冷酷的身影顯得更加讓人害怕。
“既然已經印證了我的存在,那你皆下來想要做些什麼呢?”墨袍男子抬手捋著耳下青絲,幽幽說道:“想必方才我們的談話你也已經聽到了,知道你朋友的蠱蟲是我們下的,所以此刻的你,會不會想要替他報仇呢?”
滄嵐清冷一笑,“你說呢?”
語落,手中真氣凝成,寒劍赫然在手,冒著絲絲寒氣的冰冷寒劍,以它那強大的靈力將墨袍男子包圍,所以他看上去更加冷了。
“話已至此,那麼不管你是誰,傷害九音就是不對。”滄嵐的語氣比平日裏要冷漠許多,同樣也是因為眼前之人本身強大的氣息,已經讓她不敢鬆懈。
更何況對於方才發生的事,她一直找不到方法宣泄自己內心的壓抑,若是能和眼前之人大戰一場,她倒也願意。
墨袍男子似乎並沒有想要應戰,淡淡放下手看著滄嵐那緊鎖的眉心,“你這是相信自己的能耐呢?還是分不清情形?知道打不過我還要交手。”
滄嵐冷冷道:“是否如此,試過不就知道了。聽你等方才談話,所計劃的也絕非善事,若不然何需這般鬼鬼祟祟,就算殺不了你,我也絕不會放任你再禍害他人。”
話音落下,人已禦起寒劍向墨袍男子刺來,速度之快簡直無語形容。一丈的距離,誰先動手那麼另一人隻能躲避。因為知道對方會躲,所以滄嵐這一劍隻用了極少的功力。
可似乎滄嵐想錯了,眼看著劍就要刺進他胸口,男子竟然依舊淡定的站在那裏,雙眼淡淡悠悠的凝視著滄嵐,嘴角含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劍,在接近他胸口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下,寒冷的劍風拂起他的頭發,可他依舊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