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飯菜都是由玄月穀弟子親自送上,今日因為九音一直昏睡,所以來來去去送的飯菜都涼了,九音隻好自己跑往玄月穀後院尋找食物。
但這玄月穀的地兒也著實夠大,九音順著回廊走了許久都不曾走到盡頭,加上肚子饑餓難耐,心情開始有些浮躁,嘴裏不斷的嘀咕著玄月穀沒事兒建這麼大做什麼。
事實也隻因九音並不知廚房在何處,他這樣瞎轉亂找的,更加難找到廚房了。
此時暗夜,除了回廊上掛著的燭燈能透著點點光明,其它基本是一片黑暗,九音在這院中不停尋覓,遇到玄月穀弟子卻不好開口問起,隻好憑著直覺去尋找了。
“唉,這些凡間仙門也真是,建門派夠住人就成了,為何還要建這麼多無用的地方。”九音邊走邊歎道,看著身邊這一排排假山,還有那些古木雕成的各種雕像,雖然這些景致在平時很賞心悅目,但此刻對九音而言卻擋了他去路,直恨不得將這些東西毀了,然後隻剩廚房和大堆食物擺在眼前。
正當九音感歎之時,透過那假山卻隱約聽到有人說話,起先九音誤以為自己產生錯覺,因為這既無明星亦無皓月的深夜,是不會有人像他一般出來四處亂竄。
隻是那說話聲逐漸變大,九音疑惑的停下腳步,側耳細細聽來。
“你們到底要怎麼才肯給我解藥?”說話之人,語氣生硬,略有沙啞,應當是名五十左右男子的口吻。
“你隻要將事情辦妥,事後自會給你解藥,急什麼?”這聲音細膩,一聽便是女子的聲音。
隻聞那男子又道,“你們究竟想要我做什麼?上次陷害星昴宮主我也已經答應了,這次你還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陷害星昴的事,最後不是還他清白了麼?”
那男子氣急,“你……你究竟要我怎樣做,才肯放過我。”
那女子遲緩了片刻,隨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待日後自會告訴你,這是近三月的解藥,隻要好好替我辦事,你的命是保得住的,若不然,莫怪我無情了。”
那女子說罷,突然就沒了聲音,顯然是已經離開,而那假山後的男子卻是深深的歎息了聲,顯得極其無奈。隨後便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待原處恢複安靜,九音這才慢慢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再看時,這黑暗之中卻早已沒有半個人影,九音細細想著二人對話,顯然那個男子是被那名女子在拿生命要挾,男子不得已才會替那個人做事。
“陷害星昴宮主的人……”九音難得認真的想著,那日玄月穀幾名弟子遇害,聽幾位長老所說,隻有明宣與秋凝二人說是親眼看見星昴殺人,想到這,九音大驚,暗道,“莫不成,這人是明宣長老。”
正當九音想的入神,未曾發覺身後一道黑影赫然而至,一柄利劍橫架頸項,直接貼著肌膚,那冰冷的氣息,籠罩著九音全身。
“看來,我今晚注定不是餓死就是被人殺死了。”感覺到那人憤怒與驚懼的殺意,九音卻仍舊悠閑的說道,似乎此刻並不在意自生死。
劍,緊挨著九音頸上命脈,此刻誰要是動一分,那麼死的人必然是九音。而來人似乎修為不低,能在九音毫無查覺的情況下將劍架在他脖子上,也不是一般人就能辦到的。
“你都聽到了?”這聲音,正是方才那男子,也是九音所猜測的明宣長老。
聞言,九音無奈搖搖頭,一副倒大黴的神情,“聽是聽到了,不過有點後悔,要是沒聽到說不定也不會被人拿劍架著脖子,是嗎,明宣長老。”
黑暗之中的人明顯一顫,手中的劍微微有些顫抖,顯然九音這話說到他致命之處了,他確實是明宣長老。“你信不信,我隻要輕輕用力,就能割破你的喉嚨。”
說著,那劍更貼緊了三分,所幸用的是劍麵而非劍刃,若不然,九音早已命絕劍下。
劍身透出的冰冷直直鑽入肌膚,順著血液灌注全身,九音此刻也是極其害怕的,背後衣衫已經濕了大片,一個玄月穀長老,若是傳出去他串通外敵,定會遭到門人的處置,況且他還陷害星昴宮主,單是這個也足以讓他死上千百回了。雖然這些理由都能讓明宣死,但也有讓他能不死的方法,那便是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