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玄凝子竟然頗有些不自在的幹咳兩聲,放佛自己說錯了什麼。
想來也是,在外界而言玄月穀一直是隱於深山,並且隻有鏈橋一條路可以進入,但是那飛水澗下麵的平湖卻是從穀中直直通往外界,既然水流能流出去,那麼自然外界也能依靠水流進入玄月穀。
若是如此,那麼此刻妖族進攻玄月穀是否也便是憑借水流進入?鏈橋下麵究竟是萬丈深淵還是別有洞天?這些玄凝子等人或者已經查清楚,但是滄嵐終究隻是外人,也是不好問起。回過身看著三人,“那麼,我能從飛水澗下麵的平湖離開麼?”
三人聞言,麵麵相覷,白老上前問道:“宮主是不放心星昴宮主真的已經離開玄月穀,所以想要順著河流去尋找他麼?”
滄嵐點點頭,“玄月穀地勢複雜,星昴他現在法術是否恢複還不得而知,我隻是想確定他是否真的安全。”
“這....”玄凝子遲疑片刻,這才道:“宮主不需擔心,星昴宮主的生命安全早已是玄月穀最為注重的一件事,自然也是最擔心的,其實不瞞宮主,白老仙尊昨夜早已為星昴宮主看過天象,屬於他的那顆宿命之星依舊冉冉而明,所以,滄嵐宮主真的不必擔心。況且封神丹的藥效也不過兩三日左右,相信此刻星昴宮主早已恢複法術了。”
滄嵐蹙眉,隻聞瀾歌又道:“星昴宮主修為數千年,就算被封神丹封住法術,但他終究不是普通人,你若是這樣下去,而他又已經離開了,這樣你們不是又錯過見麵了嗎?”
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哀傷,有那麼一種無奈的感覺,放佛是因為滄嵐為星昴如此擔憂而心裏難受。滄嵐依舊淡淡一笑,將瀾歌的神色仿若無睹,隻是心已經在顫抖,“是的吧,他是離恨天的宮主,也許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先與九音出穀外去尋他,若是穀中之人尋到他,還請仙尊告知。”
瀾歌斂眉,輕輕點頭,心中隻問,“你真的這麼在乎他麼?”
滄嵐心裏隻是那樣深深道了句,“對不起。”對於星昴,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擔憂都是真的。
如今,太過牽扯隻會讓二人再次遭受感情的枷鎖,他們要麵對的不再是仙與妖的界限,而是離恨天與天界之間的隔閡。
滄嵐垂眸,從瀾歌身旁走過來到玄凝子身前,沉默片刻,竟是委身欠禮。
這讓玄凝子驚訝的倒退半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滄嵐,緊接著立馬抬手來扶,要知道滄嵐可是離恨天宮主,論身份要比玄凝子高出數倍,如今卻給玄凝子行禮,玄凝子自然是驚恐萬分。
“宮主....你這是....快快請起。”玄凝子一時間沒了分寸,竟不知如何是好。
滄嵐依舊欠禮,並未起身,“這次為玄月穀增添了許多麻煩,滄嵐有愧於心,若非滄嵐為了自己,玄月穀也不會遭受到妖族的攻擊,那幾個神秘人更不會趁機來到玄月穀為害。雖然滄嵐深知這樣輕輕一禮不足彌補自己犯的罪過,也無顏請求穀主原諒,但是滄嵐實在不知該以什麼來致歉。”
玄凝子聽罷,心中再次苦歎,頗為無奈的看了瀾歌一眼,卻見瀾歌竟是微微點頭,意指讓他坦然接受了。
玄凝子輕歎一聲,這才扶著滄嵐深深說道:“宮主不必自責,這次的事,玄月穀也有一半罪過,這也算是玄月穀向梨落穀賠罪的吧,所以宮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況且事情已經過去了,宮主就放下吧。”
滄嵐依舊未起,“雖然如此,但是那些死去的弟子卻是無辜的,所以還請穀主能夠讓滄嵐做點什麼,隻要滄嵐能夠做到,必然傾盡一切,也在所不辭。”
白老與玄凝子愕然,瀾歌眉間卻顯過那麼一抹心疼。
這次,滄嵐是真的覺得自己愧對玄月穀,更是愧對瀾歌。風少璃告訴她瀾歌為了讓玄月穀不對自己有恨,竟然對那天幻雪梨海知道滄嵐與墨袍男子交易一事的弟子施展離心訣,讓他們全部忘記此事,就連玄凝子等人也要將此事隱瞞。
這些事,都讓滄嵐心裏極其愧疚,無論是對玄月穀還是瀾歌。要知道瀾歌一直是玄月穀眾人景仰的仙尊,可是卻為了維護自己而對門下弟子隱瞞真相,若是被玄月穀的弟子知道,那麼他在玄月穀弟子心中至高無上的身份,定然也會減低。
可是,她卻無法開口對瀾歌說那一聲對不起。
玄凝子搖頭輕歎道:“滄嵐宮主,事情已經過去了,宮主真的不必介懷。宮主還是先起來吧,玄某實在承受不起宮主此等大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