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昴進入到鬼霧林,和滄嵐所經曆的極其相似,同樣的抉擇,同樣的迷霧,同樣無法使用神識,在這裏麵一樣的壓抑。
興許他早已知道鬼霧林非同尋常,所以從一開始就提高了警惕,渾身所散發的冰冷氣質比那鬼霧林的風還要冷上幾分。隻是內心的擔憂和害怕卻逐漸消磨著他的意誌/
這裏麵沒有滄嵐,更沒有九音。
星昴此刻眉宇緊斂,九音所遇的狀況他同樣也遇見了,相反的是他比九音所看到的更加血腥恐怖。
一個個青麵獠牙的鬼魂從他眼前晃過,那些哭喊哀嚎聲聲聲沒入他的耳際,星昴所感覺到的,就像是一個無邊地獄一般恐怖。隻是他沒有回頭,更沒有在意,不管那些幻象如何真實如何作弄,他都是那樣淡漠坦然的向前走。
滄嵐那裏依然繼續走著,九音獨自在山洞裏等待著命運的裁決。而星昴卻在逐漸踏入另一道深淵,看著前方的境像,星昴再一次駐足。
與之前九音遇到的一樣,眼前是上不見天下不見底的峭壁,中間隻有一條不足十寸的道路,身後來路已經消失,隻有繼續前行。
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心中隻想滄嵐是否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若是遇到了,那麼她會如何?
隻是眼下還是要走下去,不然就真的見不了那個人了。兀自苦笑,星昴隻好提步繼續向前,但是還沒走幾步,眼前又出現一道難題。
除了他腳下還有一塊土地外,其他地方都是迷霧,看那樣子,大概也都是懸空且沒有地麵的。這樣的路,讓人怎麼走下去?分明就是直接讓人去送死。
周圍鬼霧林裏的一切虛虛實實變化萬千,沒有人知道究竟看到的哪一種會是真實,也沒有人知道哪種才是虛幻,就如同前麵這流轉的迷霧,你分不清它下麵是不是真的就是萬丈深淵。
腳下的那塊泥土在漸漸散落,似乎已經承載不了一個人身體的重量。
看著周圍的一切,感受著急速下落的身體,他的心放佛也在急速落下。
星昴像想喚出冥痕劍,可是腦海裏忽然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從進入這裏到一路走來,自己都是在不斷掙紮不斷尋找出路和反抗,但都是沒有結果,最後還會使情況變得愈加惡劣。既然反抗不得,那便順從了他,星昴也很想看看這霧鬼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可以被奉為洪荒三魔。
身體不斷下落,腦海裏不斷翻閱著一些記憶,緋紅長衫飄揚舞動,迷霧縱然再濃,卻依舊不能將他淹沒。他的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似乎從未舒展過,那雙眸子本來是世間最清明最燦爛的,可是卻因為裝了太多東西而變的幽深如潭,複雜到讓人不敢直視。
煎熬,這短短一刻也是一種煎熬。
九音蜷縮在山洞裏,雙眼無神的看著那些漸漸靠攏的奇特大蟲,他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兒了,那些大蟲的觸角不斷在地上探索著,就這樣看去也有上千隻,隻要一隻向前,後麵的也就接踵而上,烏黑一片的大蟲將九音包圍其中,而九音所能動彈的地方也越來越小。
看著那些恐怖的大蟲,九音實在無力了,雙眼昏昏欲睡,意識模糊不清,那種感覺就放佛有死神在召喚著他。
隻是大腦唯一有那麼一點清醒之處,就是自己主人的安危。
“主人,九音怕是無法再陪你前往幻境之城了。”泛白的薄唇無力的吐出這樣一句話,九音從懷裏取出玉簫,“你們要吃了我便吃吧,但是,你們一定不要讓我家主人知道,我是被你們這些惡心的蟲子吃掉的。”
說罷,九音無奈苦笑,沒想到他九音身為離恨天的神器,到最後竟成為了這些惡心大蟲的果腹之物,想來著實讓人覺得悲哀不已。而最讓他遺憾的是生命之終竟然無法再見主人一麵,連句道別的話都還沒說,就這樣奔赴輪回了。
那些大蟲漸漸上前,有的已經在開始接觸到九音的衣衫,他們也要試探九音是否還活著,也需要確定這個人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主人,你會想起九音嗎?”看著山洞上空,九音喃喃自問著,隻是這個問題他似乎知道答案,所以很滿足地笑了笑,最後再看一眼那些慢慢靠近的蟲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山洞外竟然傳來一聲巨響,那聲音就像是什麼從高處摔落,且還是一個龐然大物。
這聲響驚得那些大蟲倉皇逃離,一瞬間就像是得到召喚似得盡數逃回了原本的山壁之中,九音也很是驚訝,幽幽睜開眼看著前方洞口,他很期待是不是還有比那些蟲子更恐怖的東西出現。
那聲響不僅僅隻有一次,而是接二連三的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聲聲嘶喊,每響一次,那驚天的嘶喊便會傳進這山洞裏,九音聽得很清楚。難道外麵有什麼打鬥?九音心裏暗自猜測著,苦於身體被製止,所以他隻能在裏麵靜靜等待著,看看究竟是誰出現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