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均是一愣，就連那一直站在旁邊毫無表情的男子也是驚訝了，看素月的眼神充滿疑惑，或者說連他自己也不能相信素月就這樣願意離開天界。
瀾歌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對那男子身份的懷疑，雖然明知眼前之人和公子蘇長得很像，但這滿頭青絲和那感覺卻並非公子蘇。
“素月，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背叛天界，你可想過後果？”瀾歌平下心來勸素月，側目看了男子一眼，“就隻為了這個人？”
“是！”素月的語氣十分肯定。
“你不後悔？”
“素月不悔。”
“你……”瀾歌斂眉想了片刻，忽而一聲冷笑，“你是天界仙子，就為了一個凡夫俗子而放棄自己的仙道，難道就真的值得嗎？就算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天界又會放過你？”
“那仙尊可會放過素月？”淡淡的一句話，沒有絲毫的情緒，素月凝視著瀾歌，“天界規法都有仙尊您管製，那麼，仙尊大人您可會放過素月一條生路？”
“素月……”瀾歌無語相接，素月說的話，在曾經看來，確實是真的。可惜如今卻不是了，被天帝逐出天界，哪還有什麼權利去放過誰救下誰？
“我不想再為難你，更不想再做左右你的決定，如果在你心裏，我瀾歌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那便就是這樣無情無義。但是此刻，我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想要勸你，不能被世間情愛迷了心智。”
這些話，瀾歌自己說的都勸服不了自己。他若真的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便不會下界來尋找素月，更不會被天帝逐出天界？可如今，瀾歌也不想再解釋太多，隻因旁邊站著的那個男子，對瀾歌有一股莫大的敵意。
素月淡淡一笑，看著瀾歌和葉傾舞，道：“迷了心智？是啊，真的是被迷了心智，早已陷入進去了，也不想再出來，今日，既然被仙尊您擒獲，素月也沒什麼可說的，其實素月何嚐不知，就算仙尊您放過素月一條生路，天界也不會放過素月，所以素月根本就不奢求還能活多久。但是……”
回頭，看著那個靜靜站在月下凝望著自己的人，月色之下，那個人就像幻象一樣，隻要一觸碰就會消失不見。正因為這種美好轉眼間就會消失，所以她不願意放棄。
提步，緩緩走到男子身前，目光從未離開過那個男子，“但是若讓素月用千年修為來換此刻，素月也心甘情願。仙尊可知思念的苦麼？素月為了這一天苦苦等待千年，從來不是為了成為什麼神仙，隻是為了可以一直記得某個人而已，如今好不容易再見，仙尊叫素月如何放棄？況且若是回了天界，素月……怕是也沒有生路可尋了，不是麼？”
素月很明白，就算自己回了天界，也不可能還有活著的機會，還生花被盜加上私下凡間，這兩條罪名都足以讓她受到最嚴重的刑罰。
瀾歌又何嚐不知這個結果，可她更不願素月走上絕路，這個男子，瀾歌從第一眼就篤定他絕非常人，可素月已經徹底的陷進去了，任誰也無法將她帶出來。“我會向天帝求情，會請他從輕發落。”
“從輕發落？”素月失聲一笑，“當初龍將軍因為誤傷滄嵐宮主就差點被打下誅仙台，我這兩條罪名加在一起，還有命活嗎？仙尊又何必還要勸我呢？”
葉傾舞著實忍不住了，看師父處處為素月著想，但素月卻隻想著自己的情感，既然勸的不行，那便來罵的。於是雙手叉腰，看著素月不禁怒道：“像你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還有什麼是有希望的？師父因為你的事已經被天帝逐出天界，現在連天界也回不去了，你還想怎樣啊？”
素月驚訝，“仙尊被逐出天界了？為何……為何素月不曾知道。”
“你自然不知道，你隻為了自己快活，不顧還生花，不顧他人，雖然你覺得自己為愛放棄仙道很偉大，但事實上你不覺得你為了自己的固執而傷害了他人嗎？”葉傾舞隻恨不得狠狠的罵素月一頓，將她罵醒。
“我……”素月低下頭，對於瀾歌被逐出天界的事，她深感愧疚，卻不知該如何向瀾歌道歉。“仙尊，素月從未想過會將仙尊也牽涉進來，真的不想。”
男子看著這一切，墨黑的眸子裏分不清是怎樣的情緒，沉默片刻，不禁微微勾唇笑道：“既然仙尊已經被逐出天界，哪又何必還要帶素月回天界呢？難道就是為了待她回去向天界請賞，好讓你重回天界嗎？”
素月愕然，她沒想到男子會替自己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