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此間事了(1 / 2)

羅山使出了全身的氣力,向遠方衝去,官差緊隨其後。

“在市集肯定免不了被抓,我便入深林,大丈夫生於世何懼死亡,若如此則不如一搏!以其被淩辱而死,不如喂那些豺狼虎豹,若不死,也可求一條活路!”羅山下定決心,他開始往山上平日裏不敢深入的險要之地疾奔而去。

“站住,小乞丐,不逃,你還可有一條活路,我們在縣太爺麵前也可美言幾句,從輕發落,你若執意要逃,讓我們逮著,必死無疑!”官差心裏不禁搗鼓,同時也不斷以言語相誘惑,“這死丐子看起來弱不禁風,咋這麼能跑呢!”

羅山平日裏,跟著酒老頭,走南闖北,天被地床,有時到一個地方,便席地而臥,野狼野狗也都見過。有時被人群追,有時被豺狼追,跑的慢點,都會丟了性命。

羅山任由他們花言巧語,腳步卻是絲毫不停下,便從深山之中竄去。

“老大,那小子往那方向跑了,我們還追不追了,前麵都是未開墾的山路,崎嶇不平,荒草遍野。”

看著這深不見路的荒野,領頭的官差神情開始猶豫起來,準備開口撤回,這時被羅山咬的官差甲撫了撫流血的手,看著被活活咬下半塊肉的手臂,卻是突然麵部崢嶸起來,“大哥,可不能讓那小雜碎跑了,一幫兄弟的富貴可全指望大哥了!”

“小雜碎,別讓我抓到,否則我宰了你!”他內心卻是如此的想。

望著麵目猙獰的官差甲,人群之末有個官差卻是投來鄙夷之光,此人形貌異於常人,中堂鼓起,容貌甚偉,身高八尺,豹頭虎臂,善使刀劍,但從未出過手。

他是領頭的官差的兄弟,幾年前,他被仇人追殺,近乎喪命,多虧領頭官差搭救,二人約為兄弟,後來他這個大哥走了大運,傍上知府,謀了這總捕頭一職,而他這大哥也不虧了這自家兄弟,為其掛了這捕快。

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平日作些小惡,多數是點到即止,也就在這縣城之中,為人所不齒罷了。

他深知他這個大哥本性純樸,隻是走上這條官路,養著這一夥人,有些事在台麵上,不得已而為之。

此番,作出這等惡事,他是反對的,一方麵又怕阻了這大哥大好前程,一方麵看這丐子苟活淒慘,疾病秧秧,生不如死,倒不如送他一程。

眾人聽了官差甲的話語,有些個附和,有些個低頭不語,等著老大發話。

“大哥,咱們此番,還是。算了吧。叢林多豺狼以及巨蟒,還是讓那丐子,自生自滅吧。”人群之末的官差卻是率先說道。

“申公豹,你就是個懦夫,平日裏大家拚死拚活,落下臉來,就你小子做事畏首畏尾,好處卻沒少拿,今兒個你又欲阻大家夥富貴,你是何意?”官差甲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他何曾受過這等委屈,更何況二人本就有間隙,因此,此次便徹底撕破臉來。

“大哥,案件現場你也看了,贖兄弟直言,唐霸天一案,咱們根本管不了,如今有個大好機會在前,何不抓住?若抓不住,那我們可都得撤職,兄弟們都有家室孩兒,老母都尚健在,兄弟們一家老小可全托付給大哥了啊!”官差甲繼續鼓吹道。

領頭的官差一聽,麵子上卻是掛不去,心思卻是一轉,望著底下的一夥兄弟,朝著申公豹搖了搖頭,最終還也是發狠道,“煮熟的鴨子還能跑了,大夥給我追,生死不論!”

申公豹見大哥心意已決,便不再說話,大夥此番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了,都加快了腳步。

話說,羅山隻顧向前奔走,已然筋疲力盡,而後麵的追兵卻是一路跟來,絲毫不停歇,也不知跑到了哪裏,他看到前麵卻是有座山頭,便一直向前跑。

“跑的越深,活的機率便會越大吧!”這時羅山絲毫不考慮叢林越深,野獸越多,凶險越大,有時,這人比野獸還更可怕!

羅山加快腳步跑到山的盡頭,“快了,快了”他不斷對自己說道。

當他靠近時,他卻是心頭一涼,他徹底的傻了眼,前麵卻是沒路了,兩山之間隔著這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崖下青煙繚繞,好似一張巨口,席卷天地之勢,若徑直摔下,定無活路!

追兵在近,現在返回必死無疑,前方已然無路,一路追兵儼然就在百米之外,正加快腳步。

“我要活下去,我還要報仇,阿青!阿青!”羅山咬了咬牙,活著泥沙,儼然成了淚人,“對,還有阿青,我曾答應過保護她一輩子,她在哪?我不能死,絕不能!”

“十四年了,十四年了!眼看我就找到出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在此絕境,羅山對著自己內心癲狂地呐喊道,絕望地哭泣著。

“小雜種,你跑啊,跑啊!”官差甲在羅山不遠處一臉戲謔,挖苦道。

眾人也是苦人出身,隻是平日裏被利益蒙了雙眼,被世俗汙了理智,望著絕望的小乞丐羅山,有些個官差惻隱之心漸動,當然鐵石心腸的也是不少。

羅山一人獨站在懸崖之上猶如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