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與老伴兩口子相依為命,老伴又癱瘓在床,連趙然也沒有辦法醫治,故此按照病困家庭的原則,同意了保忠的請求,將老兩口安置在這裏,還多給配售了五十畝草場。
趙然在白馬院和大君山之間來往的時候,隻要不忙,就經常到這一戶牧民家中坐坐,也算是下個基層,了解最底層老百姓心聲的機會。
“阿奇老叔,貧道又來了……”隔著老遠,趙然就笑著喊了一句。
往常這個時候,老頭就會從氈包裏出來,笑嗬嗬的將趙然請進來,喝一碗茶,閑談片刻,家養的那條黑狗也會汪汪著撲上來,狂舔趙然的手掌。
可今日氈包裏卻很安靜,既沒有老頭,也沒有黑狗,趙然的感知中,氈包內連癱瘓的老嬸子的氣息都不在。
走近氈包,旁邊的羊圈中,慈善金貸款購買的那三十多隻羊正安靜的坐臥其中,沒有絲毫異樣。大車架子同樣擱置在羊圈外,拉車的癩毛黃牛正在安詳的吃草。
有點詭異啊!趙然打開了眼,徹查此處地氣機的擾動,過了片刻,緩緩掀開了氈簾……
……
武掐著老婦人的脖子,將她輕輕放倒,順手合上了她的眼睛,老婦人的身旁,躺著的是已經死去的仁多阿奇。
屋外拄著龍頭拐杖的老頭掀開氈簾又看了兩眼,口中催促:“快一些!”
武輕笑:“著什麼急?”
一條黑狗忽然從羊圈中衝了出來,向著拄杖的老頭狂吠不止,老頭手指點出,一縷毒煙鑽入狗鼻之中,黑狗當場委頓於地,嗚咽著掙紮了幾下,一命嗚呼。
武輕歎:“可惜了這鍋狗肉。”抬腳將黑狗屍體也踢進了氈包。
出來之後,望著上流過的白雲,武道:“今年冬沒有下雪。”
老頭卻沒心思跟他談論這些,隻是道:“此間事了,我該走了,你辦完事後還回白馬部麼?”
武搖頭:“藏了兩年,也耽擱了我兩年,不想再回去了,打算換一個地方,換個有靈氣的地方,好好把我的金丹淬煉一下。”
“準備去哪兒?”
“你不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不是什麼好事麼?”
“嗬嗬,”老頭幹笑了兩聲,道:“隨你意吧,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對頭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你自己警醒一些。”
武道:“一個黃冠而已,你還擔心我殺不了他?”
老頭道:“當年就應該殺了他的,我們的目標都選錯了,誰想他能惹出那麼多事情來……那我就先走了。”
武問:“你去哪兒?”
“回山裏去。”
“別回去了。”
“嗯?”老頭身子一顫,猛然轉過身來,額頭青筋暴起,滿臉猙獰:“你……”
武手指一勾,一蓬金針自老頭身上飛回,在空中彙成一個方方正正的匣子,落在武掌中。
金針在老頭腹間留下數十個細穿透的針孔,各處針孔中火焰在瘋狂燃燒,將老頭的氣海燒成了虛無。
武極為誠懇的向老頭道歉:“對不住了,明三,這是上頭的吩咐。”
老頭不敢置信的盯著武,艱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武歎了口氣:“我也剛知道你是明三,但是似乎上頭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