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天欺我(1 / 2)

東關鎮,一個地處偏僻西麵靠山東麵環水的小鎮,占地不大,但人口密集,過往的商旅、行人都喜歡在這裏落腳,隻因為這裏有間味道不錯的酒肆,這年頭酒肆到處可見,但能留住客人的卻是鳳毛麟角。

潼福酒肆位於東關鎮西北方,規模不大,隻分有前院跟後院,前院有一大廳,正是招待客人的店麵,店中分為左右兩邊,中間為走廊,院門口豎著高高的旗杆,上麵掛著大大的“酒肆”二字迎風飄揚,酒肆老板與下人則是同住於後院之中。這裏並沒設有住宿,所以每天到傍晚時分大多數客人也都會散去,不過今日卻是座無虛席,因為酒肆老板潼掌櫃在為店夥計沈青與潼雲兒舉辦婚事。

沈青無父無母,行乞為生,7年前潼掌櫃在街角看其可憐便收入酒肆做些雜活,這些年來沈青的表現深得潼掌櫃喜歡,沈青如今來此已有十二年,高高的個子,微黑的臉頰,高挺的鼻梁顯得格外精神,並且潼掌櫃之女潼雲兒也與沈青及其投緣,漸漸的兩人彼此都產生了情感,對此潼掌櫃也看在心裏,決定今日促成二人好事。

“今日為小女與青兒的大喜之日,非常感謝大夥能留下來觀禮,老頭子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但是酒管夠!”潼掌櫃樂嗬嗬的喊道。

“潼老頭,客套話就不用說了,趕緊讓新人拜堂進洞房吧!”

“是啊,小兩口都等不急了!”

沈青早已羞的滿臉通紅,不知該如何是好,潼掌櫃樂嗬嗬的坐在了椅子上,隻聽有人喊道:“新郎新娘拜天地!”沈青與遮著紅蓋頭的潼雲兒被人推到了潼掌櫃的正前方。

“等等!”突然大門外傳來了一聲急速的叫喊,眾人扭頭看去,隻見來人身穿褐色綢緞長袍,白淨的右臉頰上長著一撮黑毛,手拿一把紙扇邪笑著跑了進來,身後還跟有5、6位凶猛的大漢。此人正是東關鎮鐵府的鐵二公子鉄涎,“還好,還好,沒來遲啊”鉄涎搖著紙扇走到了大廳的正中央,“我說潼掌櫃啊,你應該提前通知我嘛,我也好有個準備啊。”說話的同時頭扭向後方掃了一眼隨從,一位雙手托著錦盒的中年人走到了潼掌櫃麵前躬身道:“這是我家公子為嶽丈大人準備的百年人參。”

“鉄涎!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你休得放肆!”潼掌櫃憤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有放肆嗎?禮數很周全啊,今天是來迎娶雲兒過門的。”鉄涎邪笑著望向潼雲兒。

“誰要嫁給你啊!”潼雲兒一把扯去紅蓋頭怒視著鉄涎。

“我家公子能娶你做二房,那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別不知好歹!”鉄涎身後走出一人,身穿錦袍國字臉,正是鐵府護院吳老二。

“不得對夫人無理。”鉄涎笑罵道。

“是”吳老二退了回去。

潼掌櫃憤怒著衝了上來,被鉄涎一腳踹飛,跌落在了櫃台後麵暈了過去,潼雲兒飛快的搶上前去扶起父親。

大廳裏眾人也都站了起來,但是沒人敢上前說話,唯有角落裏還坐著兩人,一男一女,男子拉住了女孩的手,“別衝動,鐵家的事我們不要插手。”女孩子憤怒道:“年老,難道你就看著不管嗎?”男子正是東關鎮聶府管家年老,女子是聶府小姐聶飛燕。年老平靜的說道:“聶府雖然與鐵府實力相當,但是鐵府背後有杜家莊,這事我們管不了,再說,你是背著聶老爺偷跑出來的。”聶飛燕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把目光轉向了場中。

沈青一直沒有開口,隻是緊緊的攥著拳頭,冷冷的盯著鉄涎。他從小就從未與人爭吵過,每次客人賴賬都是自己偷偷的把銀子給墊上,是鎮上出了名的好欺負。通常男人有兩大事情不能容忍,殺父之仇與奪妻之恨,但很可惜,沈青的“容忍度”大家都高攀不了,記得在他9歲時,父親被杜家莊家丁活活打死,沈青也隻是在一旁憤怒的看著,連一聲咒罵都沒有,後來常有人與他開玩笑的問道,你都十八九歲了,有想過報仇嗎?沈青的回答笑倒了眾人,“他們是惡人,我要感化他們,讓他們自裁以謝天下”。其實大家都明白,他是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我說怎麼總覺得忘記了點什麼,原來是忘記趕製新郎裝了,”鉄涎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沈青,“把衣服脫了!”

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在了沈青身上,新郎之衣脫給對方意味什麼誰都知道,大家心裏不經意間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難道他今天還是準備要感化這些人嗎?”潼雲兒也一臉期待的扭頭望去,沈青攥著拳頭一動不動,隻是憤怒的盯著鉄涎。“媽的,快點脫,要不要老子先給你鬆鬆骨啊!”吳老二見沈青半天沒有動,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