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繡兒自負美貌有才,一直想挑一個如意郎君,不想現今家有女兒的都愁嫁,她一個六品官的女兒,想要做正室,又想高攀,卻是難如登天,因此也和姚蜜一樣,這麼一耽誤,就差不多滿十五周歲了。
史姨媽也和顧夫人一樣,急得夜不能成眠,最後還是史老爺提醒,她才想起顧家還有兩個少爺未婚,忙忙領著史繡兒趕到顧家,借著給範老夫人賀壽和探親的理由,打算在顧家住一陣時間,直到解決史繡兒的婚事為止。
顧家兩位未婚的少爺中,史繡兒一樣比較中意顧東瑾,但顧東瑾的母親和範晴母親是親姐妹,想來顧東瑾是會遵母命娶範晴的,因此她和姚蜜隻能把眼光放在顧東瑜身上。雖如此,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顧東瑜身上難受,心裏卻得意,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姚表妹居然連媚藥都準備了,可她明顯是一個新手,不懂得看場合,冒冒然就灑了藥出來,卻被史繡兒走來撞破了。
媚藥這東西,顧東瑜自然是用過的,他有些感歎,唉,姚表妹下的手太重了,分明是用了兩倍的藥,這才把我媚倒在地,動彈不得。若是用的份量少些,這會早就身輕如燕,動作敏捷,和她找個地方雙雙對對了。
史繡兒正彈算著,忽然聽得另一頭似有腳步聲傳來,她抬頭一看,認出是範晴的身影,一時匆匆道:“表哥,我自己一個人也扶不動你,且再喊一個人搭把手,把你扶回房間去。”說著立起身,衝範晴喊道:“範妹妹快過來,表哥暈倒了!”
“怎麼回事?”範晴三兩步跑了過來,一看地下躺著的,正是顧東瑜,不由嚇一跳道:“好端端的,怎麼暈倒了?”
“我適才過來,見得姚表妹和表哥說話,姚表妹突然就跑了,表哥卻暈倒在地下,也不知道為何?”史繡兒使個金蟬脫殼之計,道:“範妹妹在這兒瞧一下,我往前頭去喊人。”說著不待範晴作應,疾速往另一邊就跑。
範晴正愣怔,就聽見地下的顧東瑜□了一聲道:“範表妹扶我一把。”
“三表哥感覺如何了?”範晴有些為難,畢竟男女有別,這……
顧東瑜這會已是緩過勁來,見範晴不扶他,自己動了動手腳,掙紮著爬了起來,起的太猛,一下站不穩,趑趄了一下,手一伸,卻抓住範晴的手臂想要穩定身子。
範晴見顧東瑜站不穩,隻得伸出手扶了一把,不想她這一伸手,手臂卻被顧東瑜牢牢抓住,未待她掙開,就聽見另一頭傳來史繡兒的聲音道:“表哥,……”
範晴回頭一瞧,隻見顧東瑾正向這邊走開,她心裏忽然一慌,下意識就去甩顧東瑜的手,嘴裏對顧東瑾解釋道:“三表哥暈倒了,我扶了他一下。”
卻說姚蜜走到半路,尋個僻靜處,從懷裏摸出一包藥粉來。因顧夫人是鐵下心要讓姚蜜嫁入顧家的,種種教導之外,還交給姚蜜一包藥粉,讓她藏在身上,說道非常時候,便拿它出來用。姚蜜好奇之下,曾偷偷打開嗅了嗅,還灑了一點兒在茶裏喂了貓兒,結果那貓兒攤軟在地,好半晌不動,到了下半夜,卻生龍活虎起來,□叫了一晚,吵得她整晚沒睡著。那包藥粉的味道和藥效,她記憶猶新。
姚蜜揭開藥粉,掀開一角舉到鼻端處一嗅,臉色馬上變了。沒錯,她適才呼吸又熱又燙,忍不住朝顧東瑜臉上一吹,吹出的那口氣,正是這味道。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顧東瑜如果誤會自己對他下了媚香,嚷嚷出去,自己不嫁他還能嫁誰?還有一個大問題,那便是婚前失德,卻是沒可能做正妻,隻能滄為妾侍了,這可怎麼辦?不,她縱是嫁不出,也不要當妾。
姚蜜嗅著藥粉,鼻子一癢,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紙包裏的粉被她的氣息一吹,四散飛起,有部分直濺入她的鼻孔裏。
要死了,莫名其妙中媚藥了!姚蜜心知不妙,已是狠狠的擼起鼻子,想把吸進去的藥粉擼出來,但那藥粉太細膩,早散在她的呼吸裏無影無蹤,哪裏能擼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