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獻身(1 / 2)

宴席散時,還未及告辭的賓客聽得端郡王等人酒醉留宿將軍府,焉有不明白其中道道的,不由相視一笑,很快湊在一起押起寶來,大家都押端郡王勝出。不多時,就有幾個愛熱鬧的,也假意醉酒,倒在地下不動,讓人抬著去安歇在廂房,打定主意今晚要現場見證端郡王巧妙會佳人。

等送走賓客,酒醉的賓客也安排在廂房,廳裏靜下來時,謝奪石這才吩咐管家,另在園子涼亭擺上一張長案,另置新鮮酒菜,他要和三個孫兒三個義孫女一家團聚,自家人好好玩樂一會,這才安歇。

若是以前,宴席散了,自有府中女眷照料一切,謝雲再另給謝奪石上醒酒湯,撒著嬌兒遞上親手做的香包等物,現下麼……。管家甩甩頭,自家老將軍是一個看得開的,但今日生辰,又喝了一點酒,還是要思念女兒等人的,這會叫新認的義孫女來湊趣玩笑幾句,也能寬懷一二的。

姚蜜等人因為興奮過頭,自然還沒睡著,正在廂房打鬧。史繡兒和範晴打趣道:“大哥讓你去他房裏睡,你怎麼就不肯去了?”

姚蜜見史繡兒和範晴似乎話裏有話,不由啐了她們一口道:“你們愛睡,你們就去,別扯上我。”

她們正打鬧,有丫頭來請她們,說道天也不算很晚,老將軍讓她們園子裏團聚一會兒再安歇,她們一聽,忙收拾一番,隨丫頭到了園子裏。她們到時,謝騰三兄弟已先到了,正各遞了早備下的禮物給謝奪石。謝奪石見她們來了,讓她們在身邊坐下,指指腰上新掛的一個香包和一個荷包對姚蜜道:“繡兒和小晴親手做的賀禮給我了,小蜜的呢?那玉雕虎雖不錯,不是親手做的,不能算數。”

姚蜜不由苦了臉道:“我本是繡了一方手帕子的,今早遇刺客後醒來,就找不著了,隻怕是混亂中遺落在那兒了。等我手臂的傷好了,再繡一條給祖父。”

謝奪石突然站起來,一個黑虎掏心,掏向謝騰胸口,待謝騰疾速一避,他五指一伸,已是探入謝騰懷裏,扯出一方手帕子,隨手一抖,展開在姚蜜跟前問道:“丟的可是這方手帕子?”

小涼亭四角掛著燈籠,借著燈籠光,姚蜜瞧得清清楚楚,這確是她繡的那方手帕子。兩天前她繡這方手帕子時,謝騰曾進房和她說話,是見到這方手帕子的。他既然揀到了,明知道是她的手帕子,怎麼不歸還,而是私藏在懷裏呢?

史繡兒和範晴麵麵相覷,互捏了捏手指,詫異萬分的瞧了瞧謝騰,再去瞧姚蜜,有一個念頭一閃,隻是不敢置信。

謝騰一個不妨,眼見手帕子已展在姚蜜眼前,沒法隱瞞,俊臉起了一絲暗紅,低聲道:“這帕子繡的不錯。”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帕子怎麼到你懷裏了好吧?姚蜜一抬頭,視線撞上謝騰黑幽幽的眸子,隻覺心底有一處地方猛然“砰”的一響,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喃喃道:“這是給祖父繡的帕子。”

“老將軍,將軍,宮中密衛到!”管家匆匆跑進來,壓著嗓子,語氣裏帶著驚慌道:“皇上有口諭。”

這麼晚往將軍府傳口諭,且不讓驚動人,定然是出大事了。

“我去迎進來!”謝騰臉色一變,才要隨管家出去,高侍衛已是進了園子,眼見園子裏隻有謝奪石幾個人,並無下人,又看著管家在涼亭外把風,也顧不得避忌,站定方向道:“邊關八百裏加急,有敵襲。皇上口諭,讓老將軍和將軍作好準備,明早進宮。”

眾人臉色全變了。大魏朝和大金朝十年戰爭,好容易罷戰,訂下盟約,這才半年時間,居然就毀約打過來了?

高侍衛宣完口諭,這才道:“據情報說,大金朝皇帝崩,太子被殺,皇叔繼位,殺了一幹老臣並撕了之前跟咱們大魏國訂下的盟約,派大將偷襲邊城,邊關告急。”

謝騰緊緊握了拳,怪不得今日祖父生辰,府中突然來了四位刺客,看來大金朝皇叔早有預謀。那邊奪位,這邊派了刺客來殺自己,隻要自己一死,祖父年老,謝勝和謝腩威望不足,必然影響軍心,……。

高侍衛說完情報,上前一步對謝奪石行禮道:“老將軍,皇上另有話囑咐,說道明日朝議,募軍資,隻怕大軍很快要出行。隻是現下將軍府無後,卻是……”

謝奪石很明白,這回大金朝偷襲,大軍出行,一定要狠狠打一仗,到時將軍府四人,能生還幾個人,是一個未知數。偏現下謝騰等人未娶親,若他們有個損傷,將軍府就是絕了後。先前一訂下盟約,皇帝宣將軍府諸人回京,也是有意讓他們在京城娶妻生子,誕下子嗣,同時也想以妻兒來牽製他們,不想大半年過去,他們三人居然還是沒娶親。如今邊關告急,他們三人須得出征,一旦……。

高侍衛看一眼姚蜜等人,聲音不大不小道:“皇上聽聞,有姚氏,史氏,範氏三女因愛慕將軍府三兄弟,不惜賣身進將軍府為丫頭,幸得老將軍疼愛,收為義孫女。現下出征在即,老將軍自當成全他們,或能為將軍府留一點後。”

姚蜜和史繡兒範晴呆呆坐著,心下驚濤駭浪,百般翻湧。好容易得謝奪石認為義孫女,眼看好日子在即,不想大金朝又偷襲。若是謝奪石等人一戰不回,她們失了憑依,自然要打回原形,也別妄想能挑挑揀揀選夫婿了。且這幾日相處下來,深心裏確實把謝奪石當了親人,也把謝家兄弟當了親人,怎忍他們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