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靈芝姑娘找不著將軍,便說要找老將軍,求老將軍為她們討公道。”管事為難,含了愧意道:“今兒是夫人入宅的好日子,鬧出這等事,卻是我等的不是。”
“怎麼回事?”謝奪石搖搖頭,果然出事了。
管事抹汗道:“三位姑娘先是拉肚子,待請了大夫為她們診治,小丫頭煎了藥端過去,誰知失手打灑藥碗,那藥湯滾燙,卻燙傷了靈芝姑娘的手。眾人尋藥膏給靈芝姑娘抹手,不知道是誰,大白天卻點了蠟燭放在案上,又有人持扇子給靈芝姑娘扇風,隻一扇,扇在燭火上,那火‘呼’一聲燃高,火苗噴在蘇姑娘鬢角,轉瞬間,便燒焦了一絡頭發。”
“李鳳沒事麼?”謝奪石好奇,三位姑娘中,李鳳態度可是最為傲慢的,這回躲過一劫了?
“李姑娘更慘。”管事額角又冒出汗來,抬袖擦了擦道:“眼見火苗噴出來,李姑娘搶著去撲火,一時站起來,恰好有丫頭端了一盆水潑在蘇姑娘頭上,水珠噴出去,濕了李姑娘的鞋,她鞋底一滑,整個人滑倒在地下,嘴角撞到椅子角,豁了一條口子,流了許多血,看著觸目驚心的。因怕震了傷口,也不敢大哭,隻嘩嘩流淚。”
謝奪石一聽,也暗汗,吩咐道:“讓大夫給她們瞧瞧,瞧完著人送她們回府。”再待下去,事兒更多。
待管事應聲下去時,嚴副將搖頭道:“三位夫人明顯不喜歡這三個丫頭,將軍他們怎麼不明白,還把她們留在府裏?”
謝奪石笑道:“阿騰他們上回讓媒婆上顧府提親,不是遭了婉拒麼?待得夜裏,阿腩跑去問小晴,聽小晴說不喜歡李鳳,回來便有心送走李鳳她們,恰好突花王爺隨使者上京,便隻得繼續留著李鳳她們住在將軍府了。”
嚴副將馬上明白過來。之前正是因為靈芝等人的情報,這才打了大金國一個措手不及,取得決定性勝利。縱兩國締結了盟約,也不能阻止大金國人痛恨靈芝等人。突花王爺隨使者訪大魏,到得京城一打聽,總會曉得靈芝等人的近況,他雖不能親手擊殺靈芝等人,用手段買通大魏國亡命之徒殺掉靈芝等人,卻是可以的。靈芝等人隻有待在將軍府才安全。
“既這樣,還得等突花王爺和使者離了京城,方能送走靈芝等人。”嚴副將道:“隻是這樣,卻令三位夫人誤會了。將軍他們……”
謝奪石笑道:“別管他們。那三個小子自大著,心底裏不把女子當一回事,這一回,讓他們在小蜜她們手裏吃個悶虧,以後就學乖了。”
正說著,管事又匆匆跑回來,喘著氣道:“老將軍,不得了啦!大金國突花王爺上將軍府拜候老將軍和將軍,聽得老將軍和將軍上了這兒赴宴,便又趕著來了,已到了大門口。”
嚴副將一聽,已是變了臉色,朝謝奪石道:“老將軍,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須得提防才是。”
謝奪石手一壓,笑道:“這是咱們的地盤,怕他作甚?”說著吩咐管事道:“約束著下人,讓她們不要亂跑。另外,告訴端郡王和羅二爺,突花王爺來了。”
另一頭,小刀早突花王爺一步,已進了姚府,直奔園子裏,見著謝騰便道:“將軍,突花王爺來了!”
“來的好快。”謝騰沉聲道:“讓陳偉陳明兩兄弟看緊了靈芝她們,不得有差錯。”
小刀應了一聲,一個起落,就沒了蹤影。
謝勝看看天色,哼道:“天還早著,突花王爺卻急不可耐了。度著這不是將軍府,容易得手麼?”
謝腩搖搖頭道:“突花王爺心急了。嘖嘖!”
謝騰擺擺手道:“走,迎一迎他。”
廂房小側門處,站了好幾個婆子,都辯白道:“我們也吃了那些東西,並沒事兒。由此可見,不是東西有問題,而是三位姑娘身子太弱,腸胃不好,這才拉肚子。”
靈芝服了藥,好容易不再跑茅房,雙腿卻軟軟的,更兼手上燙傷的地方隱隱作痛,心下惱得不行,卻忍了淚,冷冷道:“過門是客,縱我們是丫頭,總也是將軍的丫頭,有什麼事,自有將軍教訓,你們這樣下手,不怕將軍對你們夫人生隙麼?”
怕個球。幾個婆子暗翻白眼,誰不知道夫人就是因為你們這三個丫頭,氣得婉拒了將軍的求親?不整整你們,當我們姚夫人好欺負啊?
蘇玉清找不到鏡子,隻在盆邊對著水一照,見自己鬢邊的頭發燒焦了一角,宛如戴了一朵小黑花在鬢邊,要多喪氣就有多喪氣,不由恨得不行,拚命忍了忍,才忍回了眼淚。再如何,不能當著幾個婆子的麵哭起來,這傳出去,比燒了鬢角更沒臉。人說刁主惡奴,說的,就是這姚府。本以為跟著將軍他們過來,姚蜜等人再如何,不敢出手惹將軍不快,沒想到她們這樣囂張,居然指使婆子這樣欺負人。這燒掉的頭發,一時半會長不出來,正好讓人知道,史繡兒是如何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