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若不是緋月那個賤女人以死殉情奪了他的憐憫和同情,她早就可以和他雙宿雙棲了。在他魂魄重生,修煉肉體的這一千年裏,她不曾多看過任何男子一眼,全心全意守在他的身邊。好不容易以木迷離的身份重回世間,這十幾年裏也隻有她和玉修仙子能與他貼心。想到玉修仙子,那雙水瞳裏的冷意又甚了幾分。終有一天,她要殺了那看似冰清玉潔的女人。木迷離的眼裏、心裏都隻能有她弱水一人。
胡思亂想了好幾天,金元寶坐不住了。腦子裏都是木迷離為她捱天雷的情形,那一聲‘娘子’時常盤旋在身邊。害得她老是狂喜著轉過身來,叫著他的名字然後又失望地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片。
這滋味真他娘親的不好受,思來想去,她決定去海棠林裏看看。興許他已經回來了,正在等著她呢。
督促兩個傷號睡下後,隨手抓起裘子朝海棠林走去。
已入冬了,夜風襲來寒意更甚。將裘子拉得更緊點,朝手心裏嗬口熱氣,再互相搓著,感覺好了一點便加快了腳步。
閑意居與海棠林的距離確實算不得近,至少要走上一柱香的時間。一個人走著,靜靜地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有那麼一瞬覺得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自己。
再近點、再近點..那一片紅雲很快出現在了眼前,據說木迷離很喜愛秋海棠,那一片林子都被他施加了靈力,是已直至現在仍能看到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元寶”
前進的腳步止住了,滑稽地被按了暫停鍵。保持著單腿上抬欲跨步的姿勢,金元寶深呼吸一口氣,笑著拍拍自己的臉“娃紙哦,你爭氣點嘛,又幻聽了。”
“元寶”
剛跨落在地的腳一個打滑,身子踉蹌起來,好不容易站穩的金元寶忙不迭地回頭。身後果然站著那含笑的少年,如海棠初綻,瞬間開進了她的心裏。
似乎,那年初遇時,還是個小屁孩的他也曾如此對著她笑過。時過境遷,他早已長大了,那感覺卻未曾變過。
“迷離”
她想自己被凍得沙啞的聲音一定是不好聽的,若不然對麵的小家夥怎麼會又不高興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身體好了嗎?”
對麵的少年咧嘴一笑,竟有著說不出的詭異,麵上掛著笑意,眼底卻森然一片。“好了,要不要過來自己看看?”
“哦!好!”金元寶微愣片刻便要小跑著上前,卻在提腳的時候頓住了。這家夥抽風了?以前從不會用如此怪異的腔調和自己說話。
“迷離,你好像不太對勁。”
對麵的人似乎有點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地說道:“金元寶,你到底要不要過來?”
他可能是身體剛恢複,心情不大好。金元寶暗自猜想著,終於腳步堅定地向他走去。
“你確定要去送死?”妖嬈的男兒聲在頭頂的樹上響起了。不待她看清楚,一條紫色的賴皮蛇已經纏上了她。“乖乖,想不到弱水姑娘還有扮男人的癖好,不知小離離看到了會作何感想。”
這一席莫名其妙的話讓金元寶著實摸不著頭腦,正待問個清楚,卻聽得對麵的少年操著女兒腔怒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