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很喜歡看漫畫書。那些創作於被上一個世代的人們稱作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漫畫對我有著無可比擬的吸引力。
那個時候,我是一個農民,也隻是一個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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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溫斯頓的守望先鋒召集令發布前一星期
地點:多拉多
死人幫,在多拉多家喻戶曉。不是英名遠播,而是劣跡斑斑。這個流氓團夥有自己的生意。是的,在二十一世紀五十年代,毒品和軍火,仍然是最掙錢的生意。憑借著強勁的火力和眾多的人數,當然,還有與警局豐厚的分成以及政府高層對其默認般的放縱,死人幫在多拉多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隻是他們似乎忘記了,夜路走多了,總有碰到鬼的一天。而鬼,都是死過一次的。
那麼鬼還能被殺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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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童年時代最喜歡的地方是那些舊貨市場,因為我總能淘到一些被拋棄的老舊漫畫書,雖然他們殘破、模糊,但是我喜歡他們,看上麵的故事,就好像我跟著書中的人物一同冒險。雖然網上有更加高清和更加貼近現代畫風的所謂“高清重置版”,但是我還是更親近那些老舊的紙張。我最喜歡的漫畫故事,是那個曾被叫做“漫威”的公司的《美國隊長》係列。
那個時候,我對美國隊長和那塊盾牌極其崇拜,那塊盾牌和它的主人教會了我什麼叫忠誠,什麼叫做正義,什麼叫做服從,以及開朗,沉穩,和大局觀。
我以為我對那塊盾牌的喜愛是我的興趣和愛好,一直這麼以為。
知道嗎,如果沒有智能危機,我恐怕會一直這麼認為下去。
但是很快,我發現我錯了,它們不是興趣或者愛好,一點也不。
它們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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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拉多一個並不為人所關注的一棟低矮平房裏,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抬頭看著一塊巨大的黑板。黑板上是一張巨大的關係圖,關係圖的中央,是三個字。
死人幫。
這個身影很高,強壯但不顯得令人生畏,而是恰到好處,如果是一頭金黃短發則很容易讓人想起二十一世紀一零年代的《美國隊長》係列主演克裏斯·埃文斯,可惜,這個人的頭發是銀色的,或者說,已經徹底白了。
“既然你們果然想要放任這群畜牲毒害普通人,那我就來收拾掉你們。”男人低聲說道,轉身走向月光下的一張桌子,桌上是一把重型脈衝步槍和一塊眼部為紅色顯示屏的麵具。
男人戴上麵具,遮住自己從左眼上方蔓延至右臉下方的巨大傷痕。
月光下,高大男人的外套上有著兩個斜體數字: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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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18歲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紙,這一次,不再是在舊貨市場,而是在一麵公告牌上。
服兵役公示,國家需要我們。
是的,我參軍了,就像史蒂夫·羅傑斯做的那樣,我參軍了。
那時候的我認為這是我此生最貼近我心目中的偶像的時刻,我和父母談妥,自己收拾行囊,微笑著走上征兵車,參加艱苦的訓練,我認為也許我已經成為了美國隊長。至少,成為了很小的一部分的他:我也是一名士兵了。
但是,這並不是。
我爭取著,改變著,我努力的向美國隊長看齊,我把印第安納州農家生活講給戰友聽,我在戰友情緒低落時鼓舞他們,我在艱苦的前線爭先恐後,隻是因為我想要努力變成一個和美國隊長一樣的人。戰友們對我也從嘲諷變成了友好甚至把我當成了某種其他的什麼。
很久以後,我明白了,那叫精神領袖。
然後,生活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或者說,一個巨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