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黑山老妖(1 / 3)

年三十午夜,沐清揚孤獨地在街道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大多數放炮的人都已經回家去了,看著家家戶戶漸漸熄滅的燈火,他不禁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悲涼。

很久以前的時候也曾經這樣過,不過太久了,久到幾乎快忘掉的那麼長,所以當這種感覺再次襲上心頭,他非常地不適應。

“小子,這種日子居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路上閑逛?不回家嗎……”

一個漢子突然發話,倒是把路過的沐清揚嚇了一跳。

“誰?”

“和你一樣……一個無聊閑人。年輕人,相逢即是有緣,過來喝一杯?”

一部短髯,赤紅臉膛,細長細長的丹鳳眼半眯著,濃眉舒展處顯出了幾分懶散,身著厚厚的貂絨皮裘,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地往牆角半靠半躺了下去。離著他不遠就是一個炭火爐,一隻鐵架上插著一隻燒雞,圍著爐邊擺著下酒的牛肉花生,陶盆裏熱氣騰騰酒壺發出了咕嘟嘟的響聲,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

“老兄,好興致啊!”沐清揚一撩衣服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伸手拿起酒杯滋嘍就是一口。

“小子,夠豪氣!”那漢子眼睛一亮,電光火石般掃過對麵的年輕人,伸手拽下一隻雞腿丟了過去,自己也扯下一塊雞脯大嚼,一舉手裏的酒壺大聲道:“幹!”

“哈!好酒……”

仰頭喝下酒,暖暖一股熱流湧入心肺,沐清揚隻覺心懷大放,不由讚了一聲。

“人生得意須盡歡,勿使金樽空對月!小子,再來!”

“好!”

酒到杯幹處,兩個人同時亮亮杯底,不由得哈哈大笑。

“痛快……再來!”兩個醉鬼卻是極有默契,不斷舉杯痛飲,更不時癲狂地或歌或舞起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哦……俠客行!好句好句,當可佐酒……我也來!”聽到沐清揚一曲歌罷,漢子也不甘示弱,筷子敲打著爐邊,金鐵聲聲裏舉杯而起:“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好!果然是英雄遲暮可憐白發生……”沐清揚大笑,竟也學著把爐子敲得山響!

“老兄何必慨歎?豈不聞辛幼安尚有一闋好詞也曾言道……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漢子大笑,突然大聲喝道:“可知殺人歌否?”

“莫不是那位仇聖的作品?”

“不錯,既然你也曉得,來、來、來……隨我而歌!”兩人擊爐,爐火砰地冒起,不知不覺,竟同時把妖力運出,熊熊烈火登時竄出了幾尺高的紅焰,把四周照得通明透亮……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血,看我華夏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玨,饑啖美酋頭,渴飲羅刹血。

兒女情,且拋卻,瀚海誌,隻今決。男兒仗劍行千裏,千裏一路斬胡羯。

愛琴海畔飛戰歌,歌歌為我華夏賀。東京城內舞鋼刀,刀刀盡染倭奴血。立班超誌,守蘇武節,歌武穆詞,做易水別。落葉蕭蕭,壯士血熱,寒風如刀,悲歌聲切。且縱快馬過天山,又挽長弓掃庫頁。鐵艦直下悉尼灣,一槍驚破北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