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仔一聲驚呼!
可惜聲音隻到喉嚨就被卡住了,因為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正用它那筋肉盤結毛絨絨的雙手,卡在了寬仔的脖子上,他遭遇到有生以來最危急恐怖的時刻……
那騎坐在身上的怪物,在昏暗的光線下仍可清楚的看見那泛著綠光的臉孔,一對如銅鈴般的雙眼卻沒有黑眼珠,奸滑詭異的笑容是由兩片大的出奇的鮮紅色嘴唇,配上銳利的獠牙所組成的。
此時的寬仔,掙紮的想脫離魔掌,可是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全身除了思想還能動外,其它的部份已不聽使喚了,隻見那怪物雙爪慢慢緊收,笑容越來越邪,還不斷發出"嘿嘿"的笑聲,他感到呼吸越來越急迫,心跳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吸不到任何空氣,而心髒好像已跳到喉嚨處,隨時會跳出囗中一般。
人類的求生意誌是很強的,往往在最艱難困苦的時候,才會發揮到極至。
此時他卻猛地想起家裏老人嘮叨時,常常說起的那些法咒真言,連忙大聲喊道:“唵嘛呢叭咪吽!”
那怪渾身一顫,立刻竄起來半人多高,一頭紮進沁水河裏就不見了……
寬仔從此之後就改了脾氣性子,雖然說不至於成了虔誠的信徒,但卻再也不會把不信鬼神的言論掛在嘴邊了!
……
……
阿亮說過這故事,還唯恐兩個人不信?他趁著酒勁把寬仔的電話也撥通,一直開著免提,當場誆著寬仔把當時情景又複述一次這才算是罷休……
夜裏,兩個人就留宿在了這家小店。
一直到了半夜,程然迷迷糊糊忽然被沐清揚推醒了過來:“醒一醒!今天晚上我們要去辦正事……快起來!”
“怎麼……要晚上行動嗎?”
“嗯,基本上鬼魅之類的都是喜陰不喜陽,晚上出來活動的居多……這個俎鬼連續作案,而且還留下了鬼卵分身控製屍體作惡,看來它是有什麼大的預謀,我們還是盡快處理掉的好一些……”沐清揚的眼睛放出了兩道寒光,像是冷電一樣從四周掃過。
“好……好!”程然猛地一股寒意湧上來,慌忙點頭答應。他沒有想到這個怪怪的老板,居然會有如此冷厲的一麵,心裏免不了有些七上八下了起來……
在黑夜裏的河水旁邊逗留,帶給人是一種徹骨的陰森,由不得讓人不寒而栗。程然下意識跟在了沐清揚的身後,一隻手緊緊握住了腰裏的手槍,雖然說未必能夠有多大用處,但是總還是帶給了心裏一些莫名的安慰。
腳下的草地是濕的,而且是粘稠的濕,甚至可以聽到腳和枝葉因為相互摩擦而發出的滋滋聲,象是把鞋底在厚厚的皮革上揉搓的感覺。
沐清揚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堤壩上的邊緣,透過月亮的一點光線,他看見手指上有粘稠的液體,是紅色的。腳下水泡子的深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象是有人用指甲在發鏽的鋼板上刮擦的聲音,頓時讓程然的頭皮一陣發麻。
程然已經看到水裏浮出了半截人影。一具全身沒有一絲傷痕,被泡的發白的女性屍體,唯獨臉部發青,雙眼突出,活象金魚眼,五官因為恐懼而糾集在一起,當看到那女屍幹癟的嘴唇喂喂翹起,露出了黑色的牙齒時,程然的心裏那些不安,頓時象氣泡一樣浮現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沐清揚的眼睛突然跳了起來,而且是那種劇烈的跳,感覺好象要從眼眶裏跳出來。他頭皮一陣發麻,一股恐懼和膽怯同時襲來,沐清揚發覺手在顫抖,他並不害怕死亡,因為死亡對他來說已經太過於直觀,他隻是害怕再一次的承受身邊人離開以後那種孤獨和恐慌。
搖了搖頭,沐清揚試圖讓自己鎮定一點,用手捂住了跳得特別厲害的左眼,而剩下的右眼,卻看到自己倒影中的麵孔竟然扭曲起來,五官都變得猙獰怪異,尤其是那雙已經拉長成兩個無比巨大的黑洞的眼睛,活象是被人深深把眼珠扣了出來。
程然可以感覺到手心裏的汗粘粘的,可是卻根本叫不出來,喉嚨裏象是被塞進了棉花似的異常幹澀。那水裏的女人渾身都在不停的冒著黑煙,雙手緊緊扣住自己的喉嚨,而臉上卻是瘋狂的無聲大笑。他的呼吸愈加困難,嘴裏呃呃地幹嘔,眼前也開始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