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隻是盯著他,不發一語。
“真是的,這樣下去根本沒完沒了……我可以離開了吧,一切等到下次法院的正式傳喚,想找我問話,就把那個……叫傳票對吧,先拿來再說。”
說完,林誌傑站起身向沐清揚們丟出一個嘲笑,惹得老探員發出低吼。遇到這種情況,可以故意擋在林誌傑麵前與他的身體接觸,然後怒斥:“妨礙公務執行!”,不過鮮少有人會出此下策。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以林誌傑的程度,充其量隻能說些這一類的挖苦話,他歪著嘴角,向李晴投以勝利者的得意目光。
“我想問你一件事,擺出正義使者的嘴臉審判別人,真的這麼有趣嗎?”
林誌傑這句話其實是想激怒李晴,可惜對李晴起不了任何作用。
“哦,這是當然啦!如果你還知道更多有趣的事情,告訴我一聲,我一定會嚐試看看。”
林誌傑無言以對,李晴則帶著譏諷的笑意附加一句:“不服氣的話盡量破口大罵沒關係,因為你很快就沒這機會了。”
“我要告你們侵犯人權,給我等著瞧!”
林誌傑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而這也是他生前所說的最後遺言,因為當天晚上,他從他高級大樓的住處就此消失無蹤。
雖說不能阻止林誌傑回到住處,不過西山分局也不可能放任他自由行動。老探員指示探員監視林誌傑居住的高級大樓,美其名是高級大樓,其實說穿了隻是一般公寓,不過隔著一條街就有停車場,因此兩名探員忍受著晚秋夜裏的寒氣在車內埋伏。
林誌傑位於二樓的房間亮起了燈,過了幾個小時好像聽見叫聲,兩名探員睜大雙眼看過去,隻見窗簾映出一個掙紮的人影,顯得相當痛苦的樣子。其中一名探員以手機向分局聯絡,另一名則衝上樓破門而入,但是室內卻空無一人,隻有地板散落著看似脫下亂扔的衣服。
兩名探員可以作證那段時間完全沒有任何人出入,林誌傑整個人就這樣平交消失了。
翌日,雖是星期六,但在接到傷透腦筋的老探員打來電話之後,沐清揚立刻向李晴報告。
“果然沒錯!”——這是上司回答沐清揚的第一句話。
“那個三流演員不是凶手,昨天我當著他的麵用西班牙語狠狠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結果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應該注意到了吧。”
記得那時林誌傑說了一句:“用我聽得懂的話請行不行?”原來那不是比喻也不是挖苦。
“那麼犯人究竟是……”
“雲璧。”
“你確定嗎?”
雲璧在加州待了三年,今年五月才回來。
沐清揚恍然大悟,加州有許多西班牙裔的移民,想學習西班牙語並非難事。
“假如雲璧是凶手的話,她的動機又是什麼?難道是對於一直無法出人頭地的兩個男朋友開始感到厭煩了嗎?”
“更積極一點——清理身邊人事物。”
“該不會是交了新的男朋友……”
李晴搖搖頭,露出一臉無奈。
“你的觀念要是總停留在這個水平就落伍啦!雲璧進入“藍盾”,即將成為舊金山支局的工作人員,依賴心過強又不懂自力更生的男朋友們,自然就成了工作跟升遷的絆腳石。”
如果把男女的立場對調,的確是不算少見的動機。這麼說來,李晴一開始就盯上雲璧了,之所以把林誌傑星誌視為犯人,隻是一種障眼法嗎?
“如果我把箭頭指向那家夥,雲璧就會失去戒心自露馬腳,不過那時我心想,其實把那家夥直接定罪結案也行,反正看他很不順眼。”
“你怎麼可以隨便裁贓!”
“捏造一、二樁冤罪才夠資格稱得上是官僚。”
這是哪門子的邏輯啊!
“知道啦,算我說錯話了,你沒看我現在正在想辦法解決這件案子。”
雖然李晴沒有說出口,但這次之所以眼睜睜看著林誌傑慘死,全是受到凶手雲璧的誤導,想必李晴內心一定也是大為光火。
應該聯絡西山分局的老探員才對,沐清揚心想。
然而配合度等於零,甚至自負的李晴似乎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她開著黑色積架帶領沐清揚直往雲璧所在的高級大樓而去。
雲璧居住的大樓位於豪華社區,用“高級”一詞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李晴的黑色積架停在大樓門前,卻絲毫沒有不協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