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嬸推門進來,頓時唬了一跳,連忙把她拉起來,扶到沙發上坐下,急急的問:“阿襄,你這是怎麼啦?怎麼坐地上去了?摔了?要不要叫醫生?”
她一言不發,隻怔怔的盯著前方。8
唐嬸問不出話,往旁邊一瞟,看見滿地瓷片,又回想起郭景辰摔門而出的情形,焦心之極,想了想,握著她的手道:“阿襄,小郭他欺負你了?”
鬱襄慢慢的搖頭。
“那……”她歎了口氣,道,“年輕人火氣重,吵架是難免的,別擱在心裏,互相讓一讓,就是海闊天空。你呀,再生氣也別砸東西,萬一傷著自己了怎麼辦?榛”
鬱襄輕輕道:“唐嬸,我想自己靜一會兒。我回去睡個覺,你別擔心,我好得很。”
唐嬸隻得隨她,見她有些恍恍惚惚的,便緊跟著她到了臥室,生怕她摔跤。直到她躺在了床上,唐嬸給她掖了掖被子:“等會兒郭先生會回來的,你們好好說話,別吵了,啊。”
鬱襄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葉。
她很想睡著,去夢境逃避一下沉重的現實,可是她身體明明那麼累,腦子卻越來越清醒,感官也變得敏銳,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輾轉反側了幾分鍾,她正想起來找片安眠藥,臥室門開了,一股甜香味彌漫過來重生之股動人生。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呆了。
郭景辰捧著一個紙袋,裏麵的糖炒栗子堆得滿滿的,似乎隨時會滾出來幾顆。他走到床邊坐下,把栗子塞到她手裏,輕輕的給她理了下頭發,柔聲道:“剛剛那麼大火氣,是不是因為我答應回來的時候給你買栗子,卻沒有買?呐,這不是給你補上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說不出話,眼睛被淚水模糊。
郭景辰掏出手帕給她細細的擦:“哭什麼哭?”
“你……你……你這個白癡,你回來幹什麼,你……”
郭景辰把她攬進懷裏,用嘴堵住她的嘴,用力的吮著她的舌頭,就像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直到她軟得和一灘泥一樣使不上勁,他才放開她,道:“不準再和我提要走的事,好好的呆著,我盡量給你想辦法,嗯?”
鬱襄問:“你能想出什麼辦法?”
郭景辰垂下眼,一邊撿散落在床上的栗子一邊說:“還沒開始想,想好了告訴你。8行了,別打岔,吃栗子,趁熱乎。”
唐嬸一直在坐立不安,目光不停的往樓上瞟,生怕兩人又鬧起來。忽然聽到開門聲,她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郭景辰見她滿眼擔心,微微一笑:“唐嬸,你別急,沒事了。”
唐嬸舒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阿襄呢?”
郭景辰道:“睡著了。您別擔心,要不,去看看她?”
“哎。”她輕手輕腳的進去一瞧,鬱襄果然睡熟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一大堆栗子殼。
兩個能在房間裏剝這麼久的栗子吃,看來是真和好了。唐嬸舒了口氣,把垃圾桶拿出來收拾,忙活完後去了客廳。
郭景辰正在看電視,嘴唇微微抿著,眼神幽深如不見底的海水。看他這樣子,明顯已經魂遊天外,連阿呆都看得比他認真一些。
唐嬸端了熱茶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問:“小郭,你……還是在生阿襄的氣?”
郭景辰回過神,立刻恢複了素日溫煦的笑容:“沒,話說通了就好。”
唐嬸這才注意到他額角青了一小塊,不由得“哎呀”一聲,心中暗暗責怪鬱襄,覺得她這也過分了點,怪不得他剛才用力摔門。她趕緊拿了藥過來,道:“我都沒看見……是阿襄砸的?”
郭景辰道了謝,自己拿棉簽蘸了消腫的藥水抹上,道:“沒什麼,皮都沒破,過兩天就好了。”
唐嬸一向護短,想了想,道:“阿襄她……平時不是這樣的,隻是最近忙,睡得不好,神經衰弱,難免暴躁了些。其實她不想……”越說越說不下去,拿東西砸人腦袋,實在是不好洗白。
郭景辰忍不住笑了:“真生她氣的話,我也不會給她買栗子吃了。一點小誤會而已,我沒放心上,唐嬸你別擔心了。那個,我想看會兒電視,這節目蠻精彩的,等會兒再和你聊天好不好?對了,還麻煩你一件事,幫我發製二兩蹄筋,鬱襄說晚上想吃黃燜蹄筋,我額頭疼,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