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夜幕漸漸降臨,此時的極東支部裏一片寧靜,無論是住在外部居住區普通民眾還是住在地窖內的神機使與工作人員,全都在一輪明月的伴隨下緩緩進入夢鄉。
隻是在一片黑暗寧靜的地窖之中,卻有一處地方燈火通明,甚至還不斷傳出極為清晰的聲音。
放下手中的筆,約翰內停下了伏案批改的動作,他拿起早已涼透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同時布滿血絲的雙眼也下意識的看向辦公桌對麵的電子鍾。
——淩晨二時三十五分!
見已經這麼晚了,約翰內斯不禁一愣,不過當他看見批改完畢,整整齊齊的擺在一旁的文件時,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滿意與欣慰的笑容。
將涼透的咖啡喝盡,未添加任何作料的冷咖啡那冰涼苦澀的味道,讓他的精神為之一震,起身倒了杯熱水,約翰內斯小口的嘬飲著。
——這個習慣是在十幾年前,他在愛夏的逼迫下養成的。
想到這裏,約翰內斯忍不住看向擺在辦公桌旁的一張照片,上麵約翰內斯正摟著懷孕中的愛夏,一臉幸福地微笑著。
一動不動的盯著這張照片,約翰內斯稍稍有些恍惚,記憶的長河中,與愛夏相處的一幕幕漸漸湧出,像是幻燈片不斷在他眼前回放著,但最後這些畫麵突然定格,化成碎片,然後又迅速地在他麵前組合成一幅新的圖畫,畫麵中,昔拉正摟著亞瑟和索瑪,三隻昏黃的獸瞳高興地微微眯起。
“……”不知不覺中伏案睡著的約翰內斯猛然驚醒,一陣急促的喘息後,他驚魂未定的凝視著那幅照片,背上驟然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可惡!”打濕的發絲淩亂的飄散著,約翰內斯扶著濕漉漉的額頭,感覺自己全身都黏糊糊的。下意識的看了眼對麵牆壁上的電子鍾,卻發現自己差不多已經睡了小一個小時。
“咳咳!”輕輕咳嗽了兩聲,約翰內斯晃了晃自己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準備起身去洗一個澡,然後再去自己辦公室後的小房間內好好睡一覺。
砰砰!
但就在這時,門口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了兩聲敲門的聲音。
“誰!”聽見門外傳來的動靜,約翰內斯猛然轉過頭去,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乍然射出兩道精光。
大概是聽見了約翰內斯的話語,敲門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一會,但是不見約翰內斯來開門後,敲門聲很快便又響了起來。
“……”緊緊盯著顫抖的大門,約翰內斯從暗藏的抽屜裏掏出一支小巧的袖珍手槍,緊接著他轉身走到門前,悄悄地將握槍的手背到身後。
“誰?”低聲問了一句,約翰內斯看著再次停止顫抖的大門,忍不住皺起眉頭。
將大門打開一條縫,約翰內斯迅速的抬起了握槍的手,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來人,隻是當他看清門外那人的時候卻忍不住一愣,手裏的槍也下意識的放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該來嗎?”冷冷的回了一句,來人蠻橫的推開約翰內斯,徑直向辦公室內走去,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清晰地將暴露了來人的身份。
——來人赫然是麵色不善的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