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算了,解釋起來很麻煩。反正我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人,所以知道很多很多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有趣有趣。再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簡玉語歪頭想了想,“以後的車不用牛馬拉了,直接車廂就能跑。還有能裝很多人,在天上飛的鐵鳥。還有會飛的高樓,可以飛到月亮上去。”她體貼,撿的都是古人能聽懂的語言來描述。
鬼穀子果真聽得稀奇,暗黃的眼珠閃閃發光,嘴巴咧開,紋絲不動地保持著笑容。簡玉語得意地昂起下巴——會變飛龍會噴火又怎樣,她知道的東西足以把遠古聖人虐成渣渣。
“自己會跑的車廂?會飛的鐵鳥?高樓?有趣,有趣!還有什麼,繼續說。”他身體前傾,催促道。
“衣服。以後的衣服沒有這種袖子裙子袍子了,都是緊口修身的……”
“胡服?”
簡玉語在腦子裏對比一下,覺得要讓四千年前的人對四千年後的東西有清晰的概念是不可能的,於是點點頭,“對,胡服。但比胡服漂亮,樣式也多。”
鬼穀子把筆和紙推過去。簡玉語畫下衣服、褲子、裙子的簡筆畫。老先生嘖嘖稱奇,指著裙子問:“這難道是裳?這麼短?男人穿的?”
“女人穿的。以後的男人都不穿裳了。”
他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女人穿這麼短的裳?那襯褲不都露出來了。”
“不露襯褲,直接露腿。”
“你少糊弄人,這種女人不是瘋子才怪。”
“裳下麵穿襯褲的才是瘋子呢。說了你也不明白,幾千年的代溝啊!”簡玉語見鬼穀子一臉傻愣,越發想嚇嚇他,“不光露腿,還露手臂,露後背呢。還有一種專門穿來遊泳的衣服,女人隻用三塊這麼大的布遮住這三個地方,男人直接袒胸露臂,隻穿褲衩!”
“哈!?”鬼穀子往後一倒,眼珠子真真要脫框了,“你騙人,絕對騙人!我中原人最講禮儀,不在人前袒胸露乳是最基本的常識,以後的人怎麼可能會忘!”
簡玉語收斂嘲笑,有些酸楚道:“幾千年啦,很多好東西都忘了。但也多了很多好東西,有得有失嘛。”
鬼穀子雙手一撐,坐起來,捋了捋淩亂的須發,低頭寫下一個“心”字,不緊不慢地問:“你還記得穿越以前的事嗎?”
這是簡玉語最不願意被人碰觸到的雷區。她眼神在聽到鬼穀子問話的瞬間碎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胸口劇烈起伏,低頭沉吟,許久許久,連空氣都對她的過去產生好奇。
“記得,非常清楚。”終於,她顫抖地張開失去血色的雙唇,思緒飄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嘴角卻出乎意料地勾出一抹微笑。
“小時候,小學的時候,我做什麼都很努力,不管是學習還是運動。老師喜歡我,同學喜歡我,不謙虛的說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是在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班上轉來了一個棕發棕眼的男生。”
小紅是簡玉語的好朋友,某天上學路上,兩個小女生都有點惴惴不安,因為今天班上會轉來一名新同學。
快到校門了,小紅終於沒忍住,對簡玉語神秘地說:“聽說新同學是個帥哥。”
簡玉語癟起嘴,像個小大人那樣傲慢地說:“人類就是喜歡幻想未發生的事。”
“我是說真的,有人見過。”
“誰見過?老師都沒見過。”
事實證明,小紅沒有說錯,真是個帥哥,還是混血兒。
下課後,女生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地議論新同學。很快,簡玉語作為群龍之首被派去打探情報。她接受新鮮事物非常迅速,但對新鮮人有點排斥,畢竟是自己的地盤。
不情不願地過去,雙手撐在課桌上,小帥哥連忙抬起頭,見有人特意過來找他說話,高興地站起來,伸出右手,大方地說:
“你好,我叫顧弄白。”
這小子長得真好看,亞麻色的短發在光線下閃著變化莫測的光澤,棕色的眼珠像玻璃一樣透亮,笑意滿盈,白皙的臉蛋有些紅潤,粉嫩可愛。
簡玉語看出了神,乖乖伸出手,顧弄白主動握住,“你就是簡玉語吧,老師說有不懂的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