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語破譯電碼之後,聖女之光回歸沉寂,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吞回去了。極度緊張之後是極度鬆弛,神經經不起大開大合的玩弄,她一下子癱軟在熊光懷裏。
聖女之光肯定不會無聊到隻是告訴她:薑秀不是來殺她的。或許明天到來之前她會遇到非常重大的變故。看著外麵逐漸暗下來的天,簡玉語今天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了。
“薑秀。”簡玉語突然喊道,“你回來這裏幹什麼?”
薑秀一聽不樂意了,他作為將領之一整個軍營來去自由,來這裏還要接受輪你們的審問?想歸想,話還是要說得好聽:“最近前方有些無聊,就回來看一看你們。既然沒事,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簡玉語說完,發現熊光非常驚訝又困惑地看著自己,於是小聲說:“他是真的擔心我們才回來。”
熊光幾百個不相信薑秀是有良心的人,但簡玉語都這樣說了,隻好認。薑秀傲嬌了一下下,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議,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包熱乎乎的紙袋。不等打開,就聞到了裏麵飄出來的肉香。熊光嘴饞,見薑秀是真心想留下來共進晚餐,對他的戒備也就免除了。
薑秀有些鬱悶,以前的光很懂禮貌,對他也很尊敬,怎麼自從認識簡玉語以後也變粗俗了呢?經過詢問,得到了答案:一個多月前他把簡玉語壓在床上以後,熊光就對他失去了尊重。
原來如此。薑秀無力反駁,悶悶地喝著酒。晚飯很快就結束了,軍營的夥食真的不咋地,很少見肉見油見鹽,一直吃這種東西一個多月,如果換作噴火龍鬼穀子來,估計早就破戒吃人了。還好薑秀帶來的那一包熏牛肉,簡直是人間美味。
飯後,薑秀要趕回前營去,剩下的兩人也要分開就寢。簡玉語時刻忘不掉白天聖女之光的警報,對一個人的帳篷充滿恐懼,她偷看了幾眼熊光,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今天晚上陪我睡吧”這樣的話。雖然他們同床共枕過,但那時琴玉在,三個人和兩個人的差別是非常大的。
“你是不是還有點不舒服?”熊光覺出女子的苦惱,問。
簡玉語忍住,搖搖頭,“有點困了。”就這樣打發了好心的熊光。揪心的走進帳篷,檢查穿在身上的軟甲,寶劍也不忘別在腰間,匕首更是貼身放著,全副武裝,鎮定自若,等待危險降臨。
可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簡玉語嗜睡。往床鋪上一坐,不出一炷香光影,她就躺倒睡著了,之後什麼也不知道了,包括後半夜悄然潛入的兩個黑衣人。黑衣人進來之前,一陣怪風將帳篷內的燭火吹滅。他們腳步和熊光一樣輕,走過的地方連灰塵都沒有吵醒,更別說床墊上的女子了。
黑衣人手腳神速,分秒不耽擱,快要攏近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陰森森響起——“誰派你們來的。”熊光不知何時出現在帳篷裏,兩手空空,一副鬆閑的模樣,完全不把潛入者放在眼裏。
黑衣人對視一眼,一人突然蹬地朝簡玉語撲去,另一人迅速轉身要截住熊光。可是原本站在身後的人蹤影全無,與此同時衝向女子的那個突然煞住腳,定定看著憑空出在麵前的熊光。
“誰派你們來的。”熊光用僅存的耐心又問一遍。右手在空中一撈,一把銀光閃閃的斬馬刀驀地出現在他手上。
“靈武!”黑衣人輕呼一聲。話音未落,熊光殺戮心起,單手握刀橫掃而來。刀聲起,刀影落,一串血珠映著寒光灑出來。一人悶哼一聲,捂住眼睛迅速後退,熊光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嗜血的紅光,他小邁一步,絲毫不見停頓,長刀翻飛,又朝他們橫砍而去。
兩個黑衣人拉扯著,疾步退回出入口,眼見躲不及,拔刀出鞘,邦啷一聲,拚了一擊。黑衣人手中的刀頓時震得粉碎,卻給自己贏得了寶貴的幾秒,逃出生天。
簡玉語睡得熟,但心裏放著事,那拚刀的脆響還是把她驚醒了。帳篷裏暗,她隱約看到前麵站著一個人,登時抽出匕首,大喊道:“誰!”
“……”熊光還沉浸在殺戮的快意中,忽然聽到簡玉語的聲音,隨即扭頭說:“是我,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