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語第二次被偷走了。聖女之光表示很無語,真不是自己沒有弄醒她,而是這個家夥隻要睡著就很雷打不動。至於第一次被偷走之前她為什麼醒了,聖女之光很謙虛的表示不是自己的功勞。
簡玉語在這種狀況下照樣睡到自然醒,然後劈頭蓋臉的一股馥鬱異香,把她熏得像喝了咖啡一樣精神。房間當然和車廂天差地別,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換了地方,用腦子想想就發現又被拐了。可是看著這房間的氛圍,又不太像。
這是間富貴人家小姐的閨房。她躺在一張床上,或者說是“胡床”上,身上一件衣物沒少,蓋著輕薄絲衾,頭下是花鳥木枕。下床兩步遠便是室內隔斷——精美繁複的花罩。屋主人似乎特別喜歡鳥,罩上滿飾千姿百態的趣鳥,有站住的、有振翅的、有飛翔的、有成雙成對的、有銜果子的、有沾花惹草的,無一重複,栩栩如生。
下了花罩的小階,就是正廳。麵積挺廣,古香擺設,從天花板懸下來的畫燈還亮著,燈壁上也是玲瓏可愛的小鳥。簡玉語滿懷新奇地四處張望一番,半晌之後才覺出怪異——門窗緊閉。不是隨手掩住,而是鎖上了。簡玉語趕緊去摸貼身藏著的匕首,還在,就放心了一些。
剛放心,前方的房門便響了,“哢嗒”一聲鎖開,明亮的日光悄無聲息地攝進屋內。一人影出現在門口,盡管背光,也能看出是位婀娜的女子。女子看見簡玉語已經醒來,而且就在前頭麵朝自己,心不禁驚了一下,即刻換上笑,踩著蓮花步子走進去。
簡玉語警覺地後退一步,她肯定這個美女是抓自己的罪魁禍首,而且沒安好心,說得通俗易懂點兒,她就是惡毒的女配。簡玉語分析完,總覺得有些惆悵——這是劇透呀,都知道是敵手了,還怎麼裝成聖母白蓮花和她過招?
美女玲瓏身段,瞧簡玉語還需仰視,也沒她年輕,估計六年前和簡玉語的歲數一樣。美女膚如凝脂,唇紅齒白,杏眼上挑,含情脈脈,渾身散發出勾人的嫵媚。
她盯住簡玉語不停地打量,櫻唇笑意盈盈,眼裏卻不見半點歡喜,瘮人的寒。簡玉語心一橫,決定還是演一演,一上來就刀光劍影的,不利於收集情報。想罷,聖女又退一步,怯生生地看著來人,按住心口,嬌弱地問:“小女剛醒來就到了這裏,不知是怎麼一回事。這位姑娘,可以告訴小女嗎?”
“妹妹請放心,你被人綁架了,正好被我遇上,就救下來了。”
這種程度的謊話連拆穿都覺得丟人。簡玉語頓時臉色煞白,癱軟在地,驚恐地瞪大眼睛,期期艾艾地說:“姑、姑娘說,小女被人綁架了?”
那女子一看簡玉語是身嬌骨,暗暗有些吃驚——跟傳聞不一樣呀。這般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還真叫人嫉恨。她過去攙住簡玉語的肩,憂愁地看著她,“就是呀,妹妹這花容月貌的臉,不知何時被歹人看上,就遭此毒手的。”
“哎呀呀,好姐姐,可要幫幫小女呀。”簡玉語掩麵“痛哭”,“小女還不知道好姐姐尊姓大名,等小女回去一定重謝。”
“好妹妹不要哭,叫我六子就行了。”
六子?這隨隨便便的名字肯定是假的。簡玉語抹去“眼淚”,站起來要謝救命之恩,女子慌忙拉住她的手腕想客氣——時機已到,聖女反手抓住六子手腕,另一隻手立刻跟上,用力一扭,一個小擒拿將她掀翻在地,單腿曲膝壓住了女人的背,鬆開一隻手抽出匕首,抵在她的咽喉處——“別喊,不然在你漂亮的臉上化一刀!”
上輩子的女子防身術課,簡玉語學得最棒的就是小擒拿手。此刻使來,手還未生,行如流水,幹淨利落,隱隱有當年的風采。聖女一改先前的懵懂癡態,雙目淩厲清澈,盯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六子,冷然說道:“你我根本不認識,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抓我!”
六子知道敗露了,驚恐了一下便冷靜下來,嘲笑地反問:“無冤無仇怎麼會抓你?”
“難道是……男人?”簡玉語迅速回憶一遍,自己穿越之後沒殺過人沒放過火,唯一能和一個女人結上梁子的隻可能是因為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