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一角,從空中拍攝的影像。隻不過畫麵裏占滿了真紅火炎的絨毯,更像是油田和火山口的樣子。令人無法想象幾小時前有不少人在這裏生活和作息的,炎熱之煉獄。
街道中心。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本應在那裏的家完全被燃燒殆盡,就像是空置土地般的地方,可以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
本來就是相當古老的影像,加上遠距離的粗糙解像度,不穩定的空中拍攝等等不良條件,形成了非常粗劣的影像。可是,士道應該沒有認錯。
“琴裏……”
沒錯。那是,前天於來禪高中屋頂目睹的,身穿靈裝的琴裏。
在她的腳邊,有一位小小的人影倒下了。眉間深鎖,注視著搖晃的畫麵。
“那是……我?”
接著——
“這是……!!”
士道的肺部一絞,發出一聲短促和輕輕的聲音。
那個是……位於士道和琴裏的麵前。那是語言無法形容之物,準確地說,應該是士道無法說出形容“那個”的語言。
在二人的麵前,有“什麼”存在了。
恐怕對普通人來說,那隻是畫麵上出現的噪聲。
可是,不對。那個是。那影子是——
瞬間,士道用雙手按住腦袋,當場屈膝跪下。
看見那個的瞬間,盤踞在士道腦裏的刺痛不斷膨漲,化作了激痛進行襲擊。
“士道君?怎麼了嗎?”
神無月這樣發問。隻不過士道沒有回答,隻是凝視著畫麵——望著盤踞在幼小的琴裏和士道麵前的噪聲張開了嘴唇。
“那個……到底是,什麼人?”
非常艱難地說出一句話,就像用出了所有的力氣。
“你說誰……請問是指那一位呢?”
“在那裏——在我和琴裏麵前。”
神無月思索起來。看見那樣子,士道初次注意到了。
——為什麼,自己,會把那看起來像噪聲般的影子,當作是人。
至少,對這暫稱為“誰”的存在,能夠辨認得到。
頭好痛。不能再看了。再想下去的話,頭就要裂開了。
士道大口地喘氣,額頭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需要休息一下嗎,士道君?”
“不用了。我已經很好了。多謝你的幫助,神無月先生。”
“啊?不需要。五年前被某個電視台捕捉到,天宮市南甲町的大火災的影像。雖然隻有幾秒鍾,但映入了精靈化的司令和士道君的身影。本來隻是試一下而已,看來的確對士道君有所幫助呢。”
“幫上忙了。不過可以的話,能夠複製一份給我嗎?”
“這個倒是沒問題。”
……
……
下午時分,士道來到了“自衛隊天宮病院”。
折紙和真那現在就在這裏修養。因為狂三和琴裏的原因,她們都受到了重輕不一的傷。
士道最後還是選擇了先去探望真那,雖然令音說折紙的傷要更加重一些,不過想到將她打上的人是琴裏,士道還是決定將折紙安排在後麵。
折紙曾經說過,她的雙親是那個時候被精靈所殺的。根據折紙當時和琴裏的衝突看來,折紙應該是認為琴裏就是殺死她的父母的凶手了。
士道摸了摸口袋中的錄像帶……希望可以排得上用場吧。
不過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的……
士道站在真那所在病房門口,輕輕敲響了門。
“請進。”
大概是認為是醫生吧,真那連來人都沒有問清楚就允許士道進去了。
“下午好,真那……還有折紙。”
沒錯,折紙就在真那的房間裏麵。這讓士道本來的打算落空了,本應該兩人單獨解決的問題,現在在真那麵前已經無法提起了。並不是說真那會將事情變得更糟,而是因為有了真那的介入,士道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控製得住場麵。
“兄長大人!是專程來看望我嗎?”
真那看到來人是士道,整個人瞬間便興奮了起來。
“是啊,專程來這裏看你和折紙的。”
說話間,士道看向了轉過來的折紙。
毫無表情的臉。沒有憤怒,也不覺得高興,而是普通的,和平常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我先回去了。”
“折紙……”
折紙沒有聽到一樣,直接就離開了。整個過程中,沒有多餘地看士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