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寫的夜,是關口的夏夜。
放了暑假,到關口學習,星期六的晚上,沒安排什麼活動,便一人靜靜的走出師訓中心,走上街道。
從一個小山坡的小道上摸下去,便到了後街,後街很窄,兩邊房子相峙,夾出了一個通道,便叫街,路燈,散出輕悠的銀光,燈光下,一些人家的門前,坐著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手拿扇子,三五成群聚在一塊片著家常,有稀疏的人,在路燈下,有上來的,也有下去的,顯得很是冷清,靜寂,不過,這八點多的光景,下去的人總比上來的人多。
匆匆地走著,從招待所前的菜市場邊的空穀口,繞過去,便到了,臨河的前街,頓時,人增多起來,摩肩接踵的,燈光,也忽兒多起來,夜因之明亮起來,不光是銀白的,也有殷紅的,五彩斑斕,裝點著關口的夜;聲音,也嘈雜起來,人們的說話聲,笑聲,而最明顯響亮的是樂聲,鼓點很是明快,飄蕩在城的上空,那是舞廳裏放出的,忙匆匆的從密集的人群裏,左轉右拐,往前急急走去。不一會,便到街中如虹的橋上了,橋墩的兩邊,買水果的,還靜靜地守著攤子,水果的品種很多,有蘋果,葡萄,香蕉……時不時有一些靚男倩女相依相攜,買一些水果,用塑料袋提了,或上,或下,或過了弓橋了的。弓橋橋上在橋頂上,“建設山城”幾個字,在閃爍著紅光,橋上,在欄杆上,依著一些靚男倩女,時不時看表,象是在等約心中的人兒快點到來,在橋上,欄杆旁的台階上,坐著的是一些中年或老年人,在片家常,河風,不斷地往上吹,橋上,是天然乘涼的好場所呀!
關口街,是依河兩岸而建的,河邊,修了高高的堤,堤上修著欄杆,隔不遠便有一盞路燈,水,在脈脈流著,燈光,撒在水麵上,拖著長長的光柱,反射著鱗鱗的波光。
在弓橋上,我站了很久,看看天,天上,星星撒著月輝。
昨晚,我作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我一個人在一條荊棘叢生的小路上艱難地向前走著,我身上的衣服已被扯得稀亂了,劃到了我的肉,我的身上便流出了血,把衣服都染得如旗幟一般了,我腳上的鞋子已被磨穿了,腳底被棘針紮得稀巴亂了,淌出了一股股的血,沿著我艱難的小路延伸著,把路都染成了紅色,把路邊劃我的刺我的一些荊刺也染成了紅色,舉目後望,我所走的地方都成了紅色,在這空曠的山野裏分外耀眼。
還艱行著,我發覺我的血越流越厲害,身體已漸漸的暈起來,恍惚起來,但有一種意誌在鼓勵我走路,向前走吧,身上的血未流幹,還有一絲氣力都要往前走吧!成功有時往往就是那關鍵性的一步,若不前行雖百日之苦寒也會毀於一旦,於是我咬緊牙繼續踉踉蹌蹌的向前艱行著,血流得更厲害了,但我的心裏也感到把這一腔熱血灑在拚搏的人生的艱難道路上值得。
我就這麼流著越來越多的熱血,暈暈乎乎的向前走啊!走啊!那路似乎永無止境,永遠走不到盡頭似的延伸著,而我染紅了的路,已把這一切都染成了紅色了。
我堅持著,我有一個信念:隻要不倒下我還要走。
走啊!走啊!
忽然,路在我的眼前暈乎乎的變成了兩條,我仔細一看,這兩條路一模一樣,路邊都長著一樣的樹,樹上都有一樣的葉子,路都縹緲地向兩邊延伸,那望見的路的盡頭向下的景色一模一樣。
暈乎中我感到走到一個叉路口,在這叉路口我該怎麼選擇呢,該走哪條呢?這是流下了鮮血才走到這的,要認真選擇,而不要把艱辛的攀登功毀一旦。
正在我琢磨的時候,我的身上的血頓時如奔騰的河水一樣,從身上流瀉出去,這周圍的一切一下便被血湮沒,這簡直成了一個血的汪洋,我感到我的血已流盡了,呼吸緊促了,慢慢的我快失去知覺了,血便把我浮了起來,我便靜靜地躺在血的海洋裏,我漸漸感到我的血水便沿著那兩條路衝了下去。
啊!我的肉體我的心血已到了來去的地方,於是我慢慢真的去了,海洋一下子全被流下去了,而整個整個的地方已鮮紅的一片,我知道那是我的血染紅的,於是,我便在這鮮紅的山裏與泥土溶為一體了。
“啊,啊,啊……”我恐懼地掙紮著,睜開眼一看是在夢中,我才發覺我已大汗淋漓了,方發覺是在夢中,到現在我都不禁驚叫是夢啊!多奇怪的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