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就在白汜仍然沉思之時,浴室門被猛的踹開。
那是一雙軍靴,黑底和沾染著些許汙穢的白邊兒證明了它主人的身份,是個看守。
看守在黑木所絕對是極其特殊的存在,由於黑木所管理階層從不屑於與囚犯直接接觸,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看守主宰了所有囚犯的生命。他們可以隨意扣除囚犯的分數,剝奪他們一切的權力,或許僅僅是因為囚犯長得過於醜陋,或者他們心情不好。
白汜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便乖乖的雙手抱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最近的表現很不錯,僥幸完成了一個相當困難的任務,想來這些看守也不是來找他的麻煩的。
“白汜?”
一個傲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它們毫不忌憚向周圍宣泄著自己主人的冷漠和煩躁。
“是的長官,有什麼可以幫您的?”白汜盡量用不大也不小的聲音回應到。上周他隔壁囚室的犯人,隻是因為回答看守問題時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便被扣除了兩千分。白汜可負擔不起這樣的損失。
隨著門外冷空氣的灌入,室內的水蒸氣開始飛速的消散。白汜看清了在他對麵的看守,腰間挎著長鞭,一件黑色長外套中裹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襯衫,領口處的酒漬惹人側目,一塊銀質的懷表在脖子上搖搖晃晃。四拳,白汜的目光在對方喉嚨,膝蓋和眼眶處飛速轉動著。如果兩人在野外相遇,一對一的情況下白汜解決掉對方隻需要四拳。而現實是,隻要白汜稍微靠近對方,自己的腦袋就會炸成一片煙花。
“唔。”看守邁著鴨子步向白汜走來,“看起來還挺瘦弱的嘛,不明白他們要你幹什麼。”
白汜討好的笑了笑,“長官,我”他剛剛開口,對方便狠狠的一拳打在了白汜的腹部,趁著白汜痛苦彎腰的同時,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右臉上。
“閉嘴,蠢貨,誰允許你擅自說話的?”
白汜感到自己的腹部有團火在燃燒,但他不敢做任何動作,隻能略微顫抖的直起腰板,規規矩矩的站在對方麵前,將恨意乖乖的藏在了喉嚨。
“有人要見你,跟我走。”
看守將放在一旁的衣服扔給白汜,又邁著鴨子步向外麵走去。
白汜默默的穿好衣服,帶有些腥氣的液體從他嘴角流下,他以最快速度擦拭幹淨,又悄悄揉了揉腹部。
他們穿過了熱鬧的交易區和一片狼藉的室外活動區,來到了黑木所最中心的建築。
這棟建築沒有名字,白汜也從沒有來過,隻從最早來到這兒的一批犯人那裏聽說,這兒似乎是典獄長的房子。
那幾乎沒人見過的典獄長。
這棟建築蓋的華麗無比,與黑木所一概的建築風格不同,這棟建築的外圍甚至還精心裝飾了花圃和價格不菲的雲鬆。囚犯們閑暇時經常猜想,估計是某個得罪了人的空城貴族,被流放到這裏擔任典獄長。畢竟黑木所著實不是個適合生活的地方,這裏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沒有美景,天氣寒冷,也幾乎吃不到任何鮮蔬。
這棟建築的門口擺放著兩隻看起來有些怪異的銅像,它們看起來是古代神話動物“龍”,但卻長著類似於鴨子的嘴巴。在銅像身後各有一個如標杆般的憲兵。在他前身帶路的邋遢看守與英姿颯爽的憲兵形成鮮明對比。
“進去之後,別亂說話,等韋先生問你你才能回答。”看守硬邦邦的丟下一句話,帶著白汜腳步輕柔的穿過一條長廊,長廊兩邊擺放著白汜叫不出年代的古老盔甲和鮮花。
白汜總覺得有些怪異,或許是因為這裏的鮮花太多了些?
終於,看守將白汜帶到了一扇門前,上前一步溫柔的敲了三下門,又回身挺胸直立,此時的他優雅如同賽博城尊貴的勃艮第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