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葉..拉法葉..”
白汜想起了地獄裏的那本研究筆記,就在他和王離巷見最後一麵的地方。
那本筆記的扉頁上清清楚楚寫著拉法葉的名字。
仔細想想,自從他撿起筆記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太過於詭異。原本靜止不動的疫人們突然開始行動,目標便是自己手中的那本筆記。
而從始至終,它們的目標似乎也隻是這本筆記而已。
原本應該無法思考的它們,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這本筆記呢?它們要這本筆記來做什麼呢?
假設那些怪物擁有智力,它們會怎麼處理這本筆記呢?它們會不會把筆記帶走?
這時白汜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一個削瘦的身影..他停下來皺了皺眉..那個男人..
當時....自己似乎在情急之下將這本筆記甩到了柳回身邊,如果他撿起了這本筆記呢?
如果他恢複了自己真實的實力,應該很輕鬆就可以突破重圍活下來吧?
所以這本筆記要麼在疫人手中,要麼在柳回手中,當然最好的情況也是最大可能的情況,就是那本筆記還乖乖躺在那棟房子的地麵上。
這麼說回想一下,白汜似乎從來沒有試圖尋找過柳回的下落。每一次他的注意力都在王離巷的名字上。如果柳回幸存了下來,那麼隻要找到了柳回,應該就能找到那本筆記。
白汜決定先不向韋先生彙報這個消息,不知為什麼,他由衷的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在那裏的經曆。
是對王離巷心中有愧?還是隻是單純的怕別人知道項鏈是自己從陳安那裏偷來的呢?
.............
白汜重新邁開腳步,向室外活動場地走去。
室外活動場地,顧名思義,就是這裏囚犯“放風”的地方。
每天成群結隊的囚犯們在這裏運動,打球,宣泄著自己無處釋放的憤怒和精力。而有錢一點的囚犯,會選擇去兩靨愁找個女人。
白汜不喜歡運動,他從不喜歡自己注定不會擅長的東西。從小醫生就告訴他,他的運動神經十分脆弱。
他更喜歡讀些無意義的小說和神話故事。這也是貧窮的他唯一可以做的“運動”。
但他這次不是去運動的,他是去上課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沒有在黎明堡上過課。
剛剛入學一周,他便被送往了新羅。然後就是災難爆發,蠻族入境。
之後,澳薩黎明堡裏幸存的教授們,都被議會接走了。
隻有為數不多的代課老師被遺落了下來。
他們肩負起了重新教導澳薩學生的重任。
每天,他們都會在室外活動場地裏對還願意聽課的澳薩學生們講解教義。可惜現在仍然願意聽講的學生實在是太少了。
或者說,黎明堡還活著的學生實在是太少了。
基本上,他所有關於煉金術的知識都是伊蓮娜女士傳授的。
說起伊蓮娜女士.他幾乎負擔起了白汜整個童年關於“母親”的所有想象和義務。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曾經被白汜當作了真正的母親。但可惜,無論是她還是白汜,都沒有這個意思。
對於她來說,白汜隻是一個愛心泛濫的後果,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一個房客。但絕不是一個兒子。
同樣,對於白汜來說,伊蓮娜女士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師,一個房東,一個從小養育他長大的人。但絕不是一個母親,或者說絕不會是一個母親。
伊蓮娜女士的存在可以說擬補了白汜童年所欠缺的,來自父母的那一部分。可是她給予的並不完整,或者說,她根本沒打算給予白汜完整的母愛。
於是,白汜自然也沒有將對方當成完整的母親。這段畸形的感情在此後十年的時間裏日漸壯大。
如果伊蓮娜女士不幸死在了澳薩的小屋中,被蠻人四分五裂,那麼白汜發誓會替她報仇。
如果伊蓮娜女士有幸活了下來,那麼白汜發誓會養她,僅此而已。兩人的關係就如同施恩與報恩,菩薩與香主。
沒有感情複雜的糾纏與鎖鏈,就是單純的你養我長大,我替你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