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延慶府還有四天的路程,迎麵煙塵滾滾,一隻馬隊迎麵而來,數裏之外,一聲長嘯,響徹天際。
汪連百臉上一喜,仰頭長嘯相應,這是一種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交流方法,隻適合天階以上的強者,他們中氣十足,聲震十裏,耳聰目明,能夠從這聲音裏,分辨出來的是什麼人。象任道遠這樣的,隻覺得聲音很大,卻根本聽不出是誰。
「李雲來了。」汪連百說道。
「是李伯啊,我們快走吧。」離家兩年,如今就要到家,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李雲見到任道遠,也是一臉的激動,臉中帶著一絲欣喜,胡須翹起老高。跟在他身後的,是一群任家健仆,皆是地階以上修為,人數超過五十。
「大少,你總算回來了。」李雲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任家早就放棄了。正如任道遠猜的那樣,自從他落水之後,任、柳兩家,著實花了一番心思,派出大量的人手,布滿了整個太清府四周。
前後花了八個月的時間,無果後,隻能將人馬收回,畢竟不能因為任道遠一個人,兩家就什麼都不作了,這日子還是要照常過的。
在任、柳兩家人看來,高崖落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前後八個月,基本上可以判斷死亡了。
誰想到,死人回來了。
「是啊李伯,真是夠久的,家裏人還好嗎?」任道遠問道,他問的自然是父母,其他人與任道遠關係一般,沒有問候的必要。
李雲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還算好吧。」說著,貼到任道遠耳邊輕聲說道:「吵著呢,挺麻煩的。」這是不想讓汪連百聽啊,人家也是天階強者,聲音稍大,就能聽到。
「吵著呢?什麼意思?」任道遠問道,以他對父母的了解,父親可能會因為家族大事,不來接自己,可母親不會。對她來說,兒子就是家中最大的事情,不管是哪個兒子,都是一樣重要的。
「你落崖之後,大家找了八個月,又等了半年時間,你還沒有回來,你的三位叔叔認為你不可能回來了,又提出立逍遙為繼承人。」李雲說道。
「哦,立了嗎?」任道遠全無感覺,立就立唄,他就想不明白,二弟對任家繼承人為什麼會如此看中,任家很強嗎?就算強,那也是因為有星爺存在,星爺比較強,不是家主強,更不是任家強。
李雲點頭說道:「立了,你不在,我和你母親都沒辦法說話。」任道遠嘿嘿笑了兩聲,並不答話,李雲的意思很清楚,除了他和母親,連父親好像都不反對逍遙上位。
「立就立了,有關係嗎?」任道遠輕哼一聲說道,他真的不在乎任家家主之位,可這些人這麼在乎,弄得他心情極為不爽。
「當然有關係,一聽說你還活著,有些人就坐不住,想要製你的罪。你母親要你二弟交出繼承之位,你父親腦子都大了。」李雲笑了象隻老狐狸,任道遠的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真是將任家各人的嘴臉展現無餘了。
「我娘也真是的,這有什麼好爭的?他們給我定了什麼罪?」任道遠真的很好奇,被人抓住,落入崖下,居然還有罪?
「罪名多了,什麼沒有自知之明,因為你落入敵手,令任、柳兩家損失慘重,讓顏家撿了便宜。任家為你出動了大量的人力財力,花了八個月時間等等……基本上除了死罪,多少都沾得上邊。」李雲也笑了,任道遠這三位叔叔挺有意思的。
果然,聽到這些罪名,任道遠笑的很開心,好久沒聽到這麼有意思的笑話了,至於三位叔叔,他還真沒當回事。
「李伯,小胖子宮子風還在府上嗎?」任道遠問道。
李雲點頭說道:「在,你失蹤之後,有些人看他不順眼,準備把他賣去苦力營,我把人要過來了,這兩年一直跟在我身邊。」
「哦……」任道遠拉長了聲音,看著李雲,眼中滿是好奇之色。他知道,從兩年前開始,李伯就對自己另眼相看,他一直不明白原因。自己落崖之後,別人都想著落井下石,象宮子風這樣的小人物,打殺賣都是身不由已的,偏又是李雲將他保下,而且留在身邊,真是令人意外啊。
「誰都不看好小風,一個沒用的富家子。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隻是想留下來看看,兩年時間,還真看出點東西了。」李雲眼中滿是笑意,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任家上下,真正看出這位大少有問題的,唯有自己一人,在這一點上,任福清和柳元夢這對父母,都比不上他。
「哦,看出什麼東西了?」任道遠也是一臉的好奇,當初他隻進行了一次篆刻,也不知道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