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有一種說法,是水誌清極為認可的。有些人,雕刻了一輩子,卻隻能為匠,有些人,一生隻雕刻了一件作品,卻能被稱為大師。
如果道胎本身就是兵甲,還好說些,就算是笨蛋也不太可能將兵甲製成別的道器,但更多的道胎,並不是兵甲,這就有問題了。同樣一塊石頭,你製成一個多功能的桌子,和製成一架連環炮車,那價值能一樣嗎?
水誌清早就知道任道遠的名字,任家在青州雖然不算很出名,也是一個不小的世家。更重要的是,當初任道遠入宗的時候,與趙升之間的鬥法,他早就聽說過了,而且親自查看過連環炮車,因此對任道遠的記憶很深刻。
這次聽說任道遠已經是四階道師,自然要親自接見,並且試探一下任道遠的真正實力。沒想到,任道遠結結實實的給他上了一堂課,一根手指粗細的月金,居然能玩出這樣的花樣。
雖然沒有試過,他也能感應到破雲錐的威力有多強。在道師手中也還罷了,如果放到月祖星爺手裏,它能發揮出來的功效更為可怕。
「一直沒有時間,手頭也沒有合適的道胎,隻有一把六品的雨花陽傘。」任道遠說道,水誌清看起來很老邁,但人很不錯,雖然隻是初次見麵,卻讓人有一種想要親近他的感覺。
「雨花陽傘啊,你準備將它製成什麼?」一聽說有六品道胎,水誌清的興致更高了,連君莫嬌也豎起了耳朵,這是道師的通病,就是聽不得有好的道胎,一聽說,手和心都同時開始發癢。反而是製成的道器,無論多好,也隻是拿過來研究一下,看看道師的製器思路和手段。
如果製器的道師太差,無論這件道器品階多高,也隻是歪歪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將道器扔在一邊。
任道遠笑了笑,取出雨花陽傘,從南海歸來,自然不用將石戒吞入腹中,不過他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出門在外的時候,都會將石戒吞下去,隻有當他覺得四周比較安全的時候,才會吐出來戴在手指上。
「就是這柄雨花陽傘。」任道遠將陽傘遞給水誌清說道,他很想知道水誌清看過陽傘之後的意見。說起來,這件六品道胎,已經折磨他好多年了。
一把陽傘,想要製器其實並不算難,隻是品階有些高。任道遠對自己的要求則高得多,無論什麼道胎到了他的手中,都要仔細研究一下,是否能製成道兵道甲,畢竟道器之中,隻有道兵道甲才有價值。
其實也不能說其它的道器都是無用的,隻是任道遠一直都覺得,普通的道器雖然能讓人的生活更加方便,卻是浪費道胎。在馬來城的時候,他就見過許多這樣的道器,例如四防那件五品道器,看得任道遠直撓頭,這也太浪費了。
絕大部分的道師經曆都是差不多的,在兒時,被發現擁有先天道眼,經過某個世家的推薦,進入道宗進行考合,成功之後,進入道宗學舍,就象當初任道遠進入平山道宗那樣。
接下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學習各種道術基礎,學習九州大陸的曆史,以及各個時代的領軍人物,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道師,同時還包括陽神這種頂尖的戰力。
接下來,接觸一些普通的道胎,經過至少一年時間,才有機會親手製器,哪怕失敗也沒關係,可以繼續學習,三年之內能夠製成一件一品道器,就算成功。
之後依然是學習,增長見聞,可能會被道宗派到寶閣裏去實習,在老師和前輩的指點之下,認識更多的道理,見識更多的道胎。一點點,一步步成長成為真正的道師。
至於能走到哪一步,最主要的是看道師本身的天賦,對天道的理解能力,其次是學習過程中,是否有好的老師願意指點,自己學習的態度是否足夠認真。
任道遠幾乎沒有經曆過這些,隻在平山道宗學習過一小段時間,早早就被打發出去,去了寶閣之後,又被人算計,差點落崖而亡。
除此之外,他學習的過程,幾乎全部是由哈明非大師的夢境裏學到的,除了直觀可以看到的東西外,更多的是自己進行研究。
沒有道宗和家族的支持,任道遠能夠接觸到的道胎,數量有限,每一件道胎,都極為珍貴,想盡辦法,都要將它製成道兵道甲,製成有用的道器。如果不能,任道遠會暫時放手,等到有能力的時候,才會開始製器。這也是雨花陽傘一直被保留到現在的原因。
「這件陽傘……看著不錯。」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水誌清訕訕的說道,這的確是一件六品道胎,可這樣的道胎其實沒什麼大用,除了固體可以輕鬆的完成,其它的道紋,都不堪大用,想要製成道兵,幾乎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