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一發話,罪魁禍首夏經哲立馬拉著小表妹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如果能加個特效的話,還得配上噠噠噠的腳步聲和身後一溜煙兒。出於對老姐的盲目信任,他壓根兒沒想把夏絳一個人留下是不是不厚道,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老姐會不會當著他的麵就開始跟對方談論婚事,把他賣給一個他到現在為止還想不起來會是哪個的女人。
那個女人還有一個好暴力的哥哥。
萬紫千紅才是春!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海?不要啊!想想都可怕,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反正他人跑了,就可以賴掉——管你們達成什麼協議,本少爺沒答應!
地上的四個彪形大漢終於跌跌歪歪爬了起來,個個齜牙咧嘴揉胳膊摸大腿的,看向夏絳的眼裏有著恐懼和懷疑。剛才夏絳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都沒近身,他們四個身上就吃了不少苦頭,黑暗中瞧不太真切,估摸著應該是條短鞭之類的武器。能使上這武器的,那肯定都是練家子,一般人甩雙節棍都能把自己敲疼了。
四個人猶猶豫豫著看向禦璽,禦璽恨鐵不成鋼,冷冷的嘴刀又飛了“廢物”兩個字,但到底也沒再發什麼指令。打從下午回家看見小妹偷偷哭泣問出了緣由之後,他心裏就憋了一團火,立即找人打算把夏經哲堵了給妹妹好好出出氣。結果這麼大陣仗還被那臭小子跑了。跑了還不算,關鍵好像自己場子也丟了,形勢完全翻轉了?
禦大少表示這麼沒麵子的事情絕對不能忍……要不是看在對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一定親自上去教訓她。
嗯,就是這樣,他絕對不是認慫,隻是男人要紳士,老祖宗說得好,好男不跟女鬥,冤有頭債有主,正主兒都跑了,他可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不分是非對錯就朝無辜人士撒火的野蠻人。
夏絳目不斜視,盯著禦璽,徑直上前,站定在離禦璽一米左右的距離,正視著禦璽帽簷和口罩之間露出的那一點應該是眼睛位置的縫隙:“商量一下。”
黑暗中,夏絳筆挺的身影逆光而立,那古井無波的聲音配合剛才還殘留的暴力氣息,怎麼都聽不出“商量”的味道。禦璽被這莫名的氣勢一震,下意識後退一步,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在這個暴力女人麵前略有些慫,後退的腳步立馬就停了,順勢往前走了一步,挺了挺胸,試圖在身高的優勢上穩壓對方一頭。
一個一米八六,一個一米七三,禦璽微微墊了墊腳,確保鞋子不離地,然後稍稍抬起下巴,視線從帽簷下迎上夏絳,嫌棄似的瞥了一眼她清秀冷漠的麵部輪廓,冷聲:“我跟你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家臭小子占了我家萌妹子便宜這種事兒,唯有拉出來打一頓才能解決。
禦璽的臉被口罩和鴨舌帽壓得嚴嚴實實,周圍的燈光又比較昏暗,夏絳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能從語氣中聽出對方的心意——冷硬,強勢,憤怒。
跟人談話,應該直視對方眼神比較有禮貌,也比較真誠。夏絳頓了頓,繼續凝視他帽簷下,單方麵開始談判。
“鬱藝把事情大概告訴我了,但時間比較緊,我還沒有跟夏經哲溝通過,所以不能立即下結論。”
“怎麼了,想不承認?”禦璽一聽就燃了,這不典型的偏幫維護麼。鬱藝什麼性格,夏經哲又是什麼性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非對錯了,對方說這話不就是推脫?
一心為妹妹撐腰的哥哥表示看對方護短的姐姐非常不順眼。
夏絳微微皺眉,不聽人說完話就下結論,是不良溝通的開始。“我認為,全麵了解真相有助於幫助我們做決定。我會回去找夏經哲談一下,如果他和鬱藝有感情,那我會讓他對鬱藝有個交代;如果他和鬱藝沒有感情,那勉強在一起也不幸福,這種情況下,對鬱藝造成的傷害,我們夏家願意彌補。”
“交代?怎麼交代?彌補,又怎麼彌補?”禦璽不屑,因為氣惱,有些咬牙切齒。小妹通紅的眼睛委屈的眼淚還在腦海裏,這個女人卻在這裏冷靜地近乎絕情的談論這件事情。禦大影帝瞬間腦補了一出傻白甜小妹嫁進豪門遭遇花心丈夫和刁蠻小姑的倫理劇。“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想多了。我禦璽的妹妹還看不上夏經哲那種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我鬱家的寶貝也不需要你們夏家來彌補!”
夏絳蹙眉,有些疑惑:“那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