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清楚,怎麼可能說清楚了!”蘇亦突然用力推開厲如風,紅著雙眼看著他。
厲如風被推倒在沙發靠上,懵了似的看著她。
蘇亦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說道:“就算離婚協議書不是你讓安妮拿給我的,可那份離婚協議書的簽名總是你親手簽下的吧?我曾打電話給你問過,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離婚?你說是。”
一點一點地回想當天的情形,就像將心口那道已經結疤的傷口硬生生的撕開,疼得痛不欲生。
這也是蘇亦重遇厲如風這麼久以來,從來都不肯提起這件事的原因。
她怕,怕自己會崩潰,怕自己會再次疼得沒有知覺。
四年,她好不容易用四年的時間,才讓那個傷疤慢慢地愈合,看起來好像已經痊愈了似的,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隻要一提起來,就會流血就會痛。
就如此刻,被她自己親口說出來,就有如親生撕開了自己的傷疤。
厲如風怔怔地看著眼前倔強地強忍著痛楚的小女人,心跟著疼起來。
原來,她一直介懷的還是他回答她的那句“是”。
“蘇亦,那時候我也是不得已……”厲如風眉頭微斂。
“什麼不得已,講清楚。”蘇亦很堅持。
即便她已經相信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安妮做的,可心裏還是因為他那句“是”而難受。
當初,她也懷疑過是安妮故意挑撥兩人的關係,可真心讓她傷到死心卻是他那句“是”啊。
厲如風緊擰著眉頭,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口解釋道:“當初厲笙簫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我們的兒子還沒有死……”
“他打給你?你早就知道?”蘇亦緊張,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厲如風輕歎一口氣,說道:“當時你的情緒很不穩定,很容易大起大落,我怕你知道兒子沒死會興奮過頭,同時緊張過度。加之若是厲笙簫再對兒子做點什麼,你一顆心豈不是要跟著大起大伏。”
蘇亦不想承認,卻覺得他說得對。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救兒子出來的?”她隻聽林媽說過,救出兒子之後,卻得知她的死訊,他差點跟厲笙簫同歸於盡。
“後來,我在視頻裏跟兒子見麵了。長小時候就長得很像你,一直到現在也像你。我一眼就認定了,他就是我跟你的兒子。”厲如風的嘴角微微揚起來,仿佛想到第一次看到兒子的畫麵。
“兒子像我?”確實,在知道思憶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她就發現,他的眼睛特別像自己。
想到兒子,蘇亦的眉眼稍稍緩和了下來,心情也隨著厲如風的描述時而激動時而欣喜。
“是的,他像你,靈動,可愛。”厲如風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厲笙簫讓我見了兒子,對兒子產生特殊感情的同時,更對兒子擔心不已,一顆心忽上忽下,每時每刻都跳個不停。”
連一向自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我都如此,何況是你?
所以,我更加不敢告訴你兒子還活著的消息。
後來,厲笙簫要求我,說讓我簽一份文件,隻要我簽了字,便將兒子還給我。
當時我還不知道那就是一份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