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睡了一萬年那麼久似的,厲如風猛地睜開眼睛。
他整個大腦的意識,仿佛還停留在“哧拉”刹車聲、“砰”地碰撞聲、還有那“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雷聲之中。
他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一處。
眼前明明是潔白的天花板,可他好像一點兒也沒有看在眼底,他的眼前混亂一片,仿佛看到了很多東西,又仿佛什麼也沒有看清楚一樣。
“啊——”
厲如風一聲厲吼,猛地睜大眼睛,恢複了神智。
他沉重地呼吸著,轉動眼珠看著四周。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正身處在一間純白的房間裏,就好像醫院的無菌室一樣。
耳邊有各種儀器發出的“滴答”聲響。
一切是那麼地熟悉。
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垂眸看向自己的身體——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綁著、貼著各種各樣的檢測儀器。
這似曾相識的情形令厲如風的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就要拉扯身上的東西。
正在這時,密閉的究竟裏突然傳來一把低沉的聲音:“厲三少還是沒有學聰明,這個時候你難道不該想想你怎麼會在這兒嗎?”
厲如風的動作一頓,幾乎第一時間就壓抑著噪音怒聲開口道:“宮訣!”
雖然隻是短短兩個字,可其中隱含的怒意有多大,聽者均知。
“厲三少真的好記性。”神秘的聲音絲毫不否認自己就是宮訣。
厲如風的牙齒猛地咬緊,從聽到這把聲音的那一刻,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宮訣——曾經綁架過他的人。
回轉過來,注意到他方才說的那句“這個時候你難道不該想你怎麼在這兒”,厲如風的眉頭頓時皺成一團。
他努力地去回想,回想自己為什麼會再次落入宮訣手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厲如風冷冷地問道。
站在門外的宮訣微微怔了怔,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不記得了?”
宮訣確實意外,因為他將厲如風從車禍現場帶走的時候,厲如風是清醒的,他雖然受了傷,可他還是掙紮過。
既然當時是清醒的,還掙紮過,不應該一醒過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宮訣想了想,推開門走了進去。
厲如風正在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帶到這兒的,見他突然走進來,不禁咬牙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宮訣走到病床邊站定,雙眼如炬地盯著厲如風,“他快要堅持不住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聽到宮訣說“他快要堅持不住了”這名話的時候,厲如風陡然反應過來,宮訣之前抓他的時候,有跟他談過條件,說他的骨髓剛好跟某個人匹配,想要他答應救那個人。
如今宮訣再次將他抓來,又一開口就開門見山地說出這樣的話,極其容易就能讓人想到,宮訣口中的那個“他”,就是之前談條件的時候說到的那個人。
厲如風嘴角一挑,冷聲道:“我倒是不知道宮先生求人的方式就是這樣……”
他厲如風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想要他答應救人,還一而再地這樣對他,當他是喝水長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