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之本性——新來的舊識(1 / 3)

第二天,追悼會。

一早,我穿上黑色戶外長褲,軍靴,為了方便傷口換藥,上身穿了背心,並套上黑色短袖襯衫,可以很好的擋住受傷的兩處。看上去跟往常一樣,身體並無大礙。

我的部落所在地,是曾經的一所大學,公共設施一應具全。我所在的三層樓南側是一個清水湖,北側則是一個很大的廣場,不知以前是什麼用途,現在用來開大會,聯歡會,訓練等。廣場的北麵,隔著一排楊樹和一條路那邊,是用來做墓地的,這片墓地從3年前到今天,陸陸續續安葬了數十人,悲哀的是,沒有病死的。戰死的人火葬,把骨灰分別裝盒,每次埋在一起,隻立一個碑,當然,是簡易的用廢棄鋼板製成的,上麵會寫上每個死者名字,生卒日期,以及哪次事件死亡。這也許是一種另類的記載曆史方法吧。

以學校為部落的大本營好處是,很多東西是現成的,隻要有懂行的人,簡單改裝即可。比如擴音器,用學校原始的校園廣播硬件,聲音可以擴散到每個角落。

這時,廣場已經聚齊了人,我站在三樓辦公室外的露台上,冷焰、火影、明星、皮卡、華佗,依次站在我的兩邊。護衛隊裏的5人站在後麵。廣場上前麵站著數排各行動隊的戰士,後麵三兩成群的站著各個崗位的居民。似乎在議論著,瞧,我還四肢健全,好好的站在這,這也算是各類謠言不攻自破吧。

8點整,葬禮準時開始。

我拿起話筒講話:“各位親人,大家都知道的,前天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件。。。”我把事情起因經過結果簡單明了的告訴大家。最後我說:“那裏躺著的6位,是我們的親人,是英雄,他們不會白白犧牲。這個仇一定要報!我們要讓他們百倍償還!今天他殺了我們6個親人,明天我們要讓他們600人來償命!一定會有那麼一天,我會把總統的頭掛在墓地,祭奠我們死去的親人!”

“好!”“好!”“好!”廣場上此起彼伏的響起戰士和居民激昂澎湃的叫喊聲。

“點火!”此時的這番話不止是說給別人的,也是說給自己的。這兩個月的平靜,我以為可以相安無事河水不犯井水,安穩踞坐一方,但是末日當生存,不能有一刻放鬆,是時候占據主動,從長計議了。露台上的幾個人也咬著牙,握緊拳頭,神情激動的衝我點頭。

華佗看著我皺了下眉頭說:“可汗,這不交給他們吧,你得進去了。”

我看著他眼神所向,才意識到傷口滲血了,剛剛太過激動,可能把傷口崩開了,襯衫的胳膊和肩膀陰了一大片,幸好機智的穿了黑襯衫。可能是精神作用,根本沒覺得疼。

我示意冷焰處理好後麵的事,就跟著華佗進屋了。

我換了件幹淨的背心,擦幹淨身上的血,這時華佗一路小跑的拿著藥箱進來了。

“今天的講話確實振奮人心,但是你那麼激動,看,傷口崩開了,需要重新縫。”華佗剪開紗布,皺著眉說著從藥箱拿出針頭和麻藥。

“等等,不用打麻藥,我還有事,需要保持清醒。就這麼縫吧。”我阻止華佗說。

“這。。。疼昏不管啊。”華佗放下麻藥說。

“嗯,你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給我縫傷口,一會兒你給我再拿一盒止疼片就行。”我笑著對華佗說。

我嘴裏咬著紗布,滿頭都是汗,疼痛傳遍全身每一處細胞。但是越疼越精神,越疼帶來的仇恨情緒越濃,記得這每一針,是誰造成的,外麵火裏燒的每一個人,誰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用涼水洗了臉,及其清醒。冷焰敲門進來說:“可汗,前天帶回來那三個男的,太鬧騰了,不想當犯人,還不如放他們出去流浪。然後吵著要見你。”

“見我?”我說,“他們知道我是誰?”

冷焰接著說:“應該不知道,剛剛葬禮你講話,從喇叭裏傳出來聲音不一樣,他們認不出來吧。他們想見那天送來的那個渾身滿臉血的你,問你還活著沒。”

“哦,這樣還好,帶他們上來。”我說。

想起從那天回來後隨身的手槍一直沒帶在身上,於是把槍套綁在右側大腿處,拿出槍,拆下空空的彈夾,從抽屜裏拿出一盒新的子彈,站在靠牆的櫃子旁,背對著門口,一顆一顆填彈夾。

冷焰敲門進來,聽聲音隨著他進來3個人,冷焰說:“人帶到了。”

我嗯了一聲,沒有說話,自顧手上的動作,裝完彈夾,用油布擦著拆散的槍。隨後說:“聽說你們要見我,現在見到了,我還沒死,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那我們算你的救命恩人吧,把恩人當犯人關著,手還綁著,這像話麼?”其中一人說。

聽聲音很耳熟。在我有一半把握時,最好還是不讓他們看見我的臉。於是繼續背對著他們,沒有停下組裝手槍的動作。嘴角上翹笑著對冷焰說:“呦!還綁著手呢?這沒必要的,哼,趕緊給恩人鬆綁。”說著槍已經組裝好了,裝上彈夾上膛,插進右腿上的槍套裏。

6年前我的熟人,親戚都在東北,在這個城市的朋友也死的死,殘的殘,剩下的熟人,要麼是同事,要麼是生意有往來的合作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會有多麼好的朋友現在還認識我。這樣的話,這幾個就一定有問題,那麼巧合的出現在我們回程的路上,偶然之間一定有必然。

“你是張靖嗎?”另一個聲音說。

又是熟悉的聲音,於是我轉過身,看見這三個人,“哎呦喂!果然是熟人啊。”我說著便上前熱情握手擁抱,“鍾總,林總,李總,沒想到你們還活著,緣分啊!”

“真的是你,我就說吧,雖然滿臉血,也看的出來,他們還不信。”林總說。

寒暄之後,我招呼冷焰給他們找椅子在我的辦公桌對麵坐下,便讓冷焰出去了。

冷焰剛出去,華佗敲門進來,要給我輸液。我應允,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對華佗說:“大夫,不是應該打左手麼?”華佗愣了一下,因為這幾天一直打的是右手,我看了他一眼,又朝下看了一眼食指點的槍套,再看向他,華佗立刻明白用意,麻利的給我打上針便出去了。

這三位是誰呢?鍾總,鍾統一,我之前所在的集團主席,大老板。林總,林蕭,之前的頂頭上司,上市公司ceo。李總,李蒙,是接替我位子的公司高管。前兩位與我並沒有私交,但工作的關係,必須打交道的人。也可以說,6年前都是好人,現在,還不知道。而李總,並不熟,隻是交接時見過一麵,聊過10分鍾的人而已,對其是什麼底細,什麼性格,完全不了解。雖然已有6年沒有人叫過張靖這個名字了,但在此時此刻,在6年不見的熟人麵前,我隻能是“張靖”。

林總跟我說了前天的經過,與火影說的一樣。然後又哭天抹淚的說了他們三個是怎麼遇到的經過,以及這6年是怎麼過的。鍾總和林總私交甚好,在災難爆發時,兩家人在西郊度假,躲過一劫。去過林總以前房子的地方,都已經是一片廢墟,而鍾總的房子在市中心,核爆區域,根本無法過去。於是一直流浪,自己找吃的過活。遇到李蒙是在一年前,他們出去找食物時,李蒙說之前住的地方不安全,於是接來老婆孩子,三家人在一起會有個照應。這些都是在我意料之內,然而並不是我想聽到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