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跑到樓下時,林傑已經在等我了。這個曾經風靡全醫院的實習醫生,如今看上去好像滿腹滄桑的中年大叔,胡子拉碴,頭發長度快趕上我了,很難想象知華佗看見他最驕傲的學生變成這副模樣會有多難過。
林傑靠著欄杆站著,看見我過來了。說:“我不想在這呆著了。能不能回去你那?”
見他低落的情緒,我一時之間不知從哪問起。便回答他說:“當然可以。就像我當初說的,什麼事我都不會逼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再讓你在這繼續。回去吧,你老師也在等你回去。”
“華教授。。。華教授還好嘛?”林傑聽見華佗的消息,眼睛一亮,似乎提起些精神。
我點點頭,接著說:“小昭也在,跟著你老師做護士。”小昭是林傑的同學,雖然一個外科一個麻醉科,也不影響兩個人的初戀。
“小昭?”林傑一驚,隨後又暗淡下來,低著頭沮喪的說:“我對不起小昭,沒臉見她。”說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三年前我剛到這裏時候,誰都不認識,特別害怕又寂寞,所以我跟一個女孩在一起了,她是夫人的妹妹。但是就在半年前,那個畜生,嗚。。。”話說了一半,他居然哭起來。
看這狀態肯定是沒好結果了,不好追問,我也不會安慰人,隻好等他繼續說。
林傑抽搐片刻接著說:“自從夫人生了孩子後,身體很不好。他,他就想對夫人妹妹下手,找人把我關起來,直到半年前,他們突然把我放出來,說之前那個大夫病死了,想起我還能用。回去時候我才發現,鈴鐺已經被折磨死了。我x他全家的。”
我追問到:“這個“他”,這個“畜生”,是誰?”
林傑狠狠的說:“他就是夫人的姘頭,孩子他爹!臉長的那麼嚇人,心也黑,不知道夫人怎麼看上他的。對了,我要彙報裏麵的情況。除了我可憐的鈴鐺,那裏麵的人都惡心。伺候夫人的丫頭告訴我,其實鈴鐺最後的日子,是被另一個人折磨死的。就是那個畜生,人麵獸心,比那小白臉更毒,跟他狼狽為奸,哼,對我們說是護衛,誰不知道他是狐假虎威,他們兩個人就是一丘之貉。可汗,你什麼時候打過來?算我一個,我想親手殺了劉春!”
“誰?”我驚訝的問。
林傑突然意識到,自己太情緒化的敘述,便擦擦臉上的淚水,解釋說:“哦,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那個小白臉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他讓人管他叫“王爺”,說自己是八旗後裔什麼的。那個畜生叫劉春,什麼來曆不知道,也是三年前來的,跟我前後腳兒吧。因為手黑,各個隊長都怕他打黑槍,表麵都哈著他,時間長了,夫人覺得他能服眾,就讓他管所有兵,包括自己的護衛隊。但是他是個心眼兒極小的人,怕有人造反,就收了所有武器,隻有他的人有。這不,他現在不在城裏,我才能出來,不然他會有疑心,派人跟蹤什麼的,我也沒有機會報仇了。”
聽到這裏,我驚出一身冷汗,之前隻猜測劉春會被人利用做雙麵間諜,沒想到他才是主謀。我還有閑心在這春花秋月,太不長心了。
我繼續問:“那為什麼劉春甘心做小白臉的手下護衛呢?他有人有槍,取而代之不是分分鍾的事?”
林傑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從我出來這半年觀察,特別奇怪的是,劉春對小白臉言聽計從,小白臉對劉春也特別信任。這兩個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互相被什麼東西製約,我一直沒想明白。”
我說:“嗯,對了,夫人確實是身體不好不能動嗎?”
林傑想了想,搖頭說:“說實話,這個,我不知道。”
“什麼意思?你不用給她看病麼?還有別的醫生?”我疑惑的問。
林傑說:“這半年,就我一個湊合用的大夫,之前那個可厲害了,跟華教授一樣級別的,給夫人接生的也是他,那時候好好的呢。但是半年前,他們告訴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病死了。他們也說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出門,然後也不讓我給夫人看病,她也不用藥,這點兒挺奇怪的。”
““他們”都是誰?”我問。
林傑說:“很多人,因為很奇怪,我特意求證過不同的人。有伺候夫人的丫頭,廚子,看我的獄卒,鄰居,護士等等。”
我拍拍他肩膀個說:“這幾年,委屈你了。以後你就過平靜日子吧,當我欠你的。但是現在你不能跟我回去。”我打斷林傑說話,接著說,“劉春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