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背起行囊,我是理想的追逐者;放下行囊,我一無所有(1 / 2)

——寫在新書《城門外的獨行遊蕩》出版後眾人在一個信仰搖搖欲墜的年代裏自欺欺人地狂歡袁紛紛舉起虛無的酒杯堯推杯換盞堯肆意妄為毫無懼憚地談論生堯忘記死曰談論欲望堯忘記愛情曰談論金錢堯忘記誠信曰談論發展堯忘記保護遙新書出版。油印的氣息濃鬱。擺弄著書頁,翻看那些將永遠留在記憶中的照片,記錄著我倉皇無措的旅途和看似光輝實則不堪的過往。

大不列顛的輪廓日漸明晰——那些在英國陪伴我度過寂寞漫長的冬天的大街小巷,和那些在很短暫的時光中一閃而過卻給過你溫暖的人——這就是這本書的意義。

讓這些記憶不再是孤魂野鬼。讓這些遺跡有一個不那麼華麗的躋身所,留給以後慢慢回味、和那些有著類似感受的朋友們共享。

太久不寫東西,連日在各種事務中奔波勞累,懶於麵對自己、怕嘈雜聲消弭後的夜晚的來臨。昨天傍晚,走在杭州喧囂的街頭,突然想起那些給我巨大支撐的理論,那些縱橫曆史千年的人類文明的巧妙的凝結、那些留給後人思考的沉重的問題、還有那些在這樣長的曆史中匆匆而過的渺小的人……

知道得越多,越覺得現實的無奈和痛苦。於是開始幻想,如果我的世界隻剩下公式、計算和定量實驗,那該是多麼單純的狀態!

時常聽人抱怨沒有人理解自己。自己也經常不自覺地充當“假裝”理解別人的角色。可是回過頭,卻不得不麵對一些理想主義的架空、一些豪言壯語後落寞的心緒。這是誰都拯救不了的。

同和我熟識10年的老友談我的理想,說我想要賺足夠的錢之後周遊世界、去了解每一地的風土人情、寫自己的文字;或者拍一部關於人類困境的思考,關於死亡、愛情和哲學卻又不那麼難懂的電影;再或者……

沒說完,她搖著頭說,到底是我不正常,還是你不正常?

我說到起勁,抬頭看一眼擁擠的食堂,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無聊的神色。剛剛的各種美好的圖景突然間被嘈雜聲徹底填充:這就是每天的生活,你無處逃脫。

父親從老家打電話給我,說,以後怎麼打算?

我說,什麼怎麼打算?

我重複了自己的夢想。我的世界有兩件不能丟棄的事情,一件是文字,一件是旅行。人可以在瑣碎複雜的現實生活中疲憊不堪,甚至抱怨連連,但是隻要有兩件事,兩件足夠安心的事,就還能活。同齡人都在費盡心思地找工作、找實習、賺錢,為的不過是從學校這個象牙塔脫離之後能夠買得起一處房子,安放自己長久的未來,安穩、保險。於是,他們開始唾棄寶貴的時間,和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青春年華,他們想變得成熟、沉穩,或者至少是裝作成熟和沉穩的樣子,這樣易於讓人信賴。於是大量的時間留給了戀愛、粉飾、應酬、敷衍和用化學品美化容顏,完全拋棄了讀書、修養和反思。是的,沒人喜歡反思,大家都急著向前趕,尤其是那些固執地認為女生25歲之前不結婚就再無前途之人。

這不是大學,這不該是大學。

深夜,和朋友到咖啡館小坐,聊天,自得其樂。

可是當我停下來,就覺得有很多話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了也不會被理解。杭州的夜晚很安靜,沒有酒精沒有狂歡更沒有酒鬼。走入到漆黑的夜色裏,迎著月色,身後是長長的影子。

曾經以為自己在另一個人的世界裏很重要,曾經以為一些人永遠是你心中的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可是有一天,你被告知他們真正的離開,沒帶半點眷戀、沒有任何聯絡。過去就是過去了,甚至沒有好過陌生人之間的禮節性的寒暄。你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了解的人質問你和你有關麼?不了解的人嘲笑你的懦弱。說不清,道不明;或者是不好說清、不便道明。所以由著它去吧。

該來的會來,該去的會去。最消極也最平和的自我安慰,隻有在全心全意地投入一種工作、一件事的時候才暫時忘卻。讀書、考試、論文、書稿、劇本……沒什麼不好,它們都在你的操控之中,至少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擺平。它們是穩定的,就在那裏,永遠不會因為外界的變化或是心態的改變離你而去。這是我覺得最安全的方式保護自己,最安全、也最冒險。

昨天和一位師兄聊天,他戲謔地說,你有什麼?你和她比有什麼?身材比她好麼?男朋友有她的高和帥麼?家裏比她有錢麼?……

我說,為什麼要這麼比?他說,女孩之間比不就是比這些?要麼你比什麼呢?我一時想不起如何回答,也不想回答。

女孩之間若是真要比較,比什麼呢?在男人那裏的標準如此簡單、一目了然。而在女人這裏,又多了點葡萄酸的心態。看看我們的周圍,真的是這樣,大家都在談論上麵這些話:比身材所以要減肥瘦身、為了讓自己變得漂亮所以要購物和打扮;有時候男朋友也是一種資本、炫耀的資本堯無力時轉向的救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