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微微一愣,續而皺眉道:“當日他不是遣了你暗中護著傾骨?既然如此,現在又為何見死不救?”
“當日暗中護她是因著她尚且年少,如今她都這麼大了,已有自保之力,又何必如以為那般時刻護著?再者,誰說了尊上以前護著她,如今便也要護著?”
若怡一時語塞,念及傾骨對北冥霄的思慕與北冥霄當日的絕情,麵色便有幾分沉重。
“尊上對你很好,你不該因此記恨他。”紫鴆略頓了頓,輕輕的拉過若怡的手:“小狐狸,尊上沒有義務對任何人好,你不該因此怪他、惱他,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可是他連金若璃都救得,為何偏偏不管傾骨?難道這對傾骨公平麼?”若怡便盯住這一點,死咬著不放。
紫鴆的話不無道理,可她終究不願接受這個答案。
若是以後她也遇險了呢?尊上可否會如對傾骨那般對她?
卻見紫鴆淡淡的笑了:“傾骨和金若璃是不一樣的。”
這話竟是和北冥霄那日所說的那般相同!
若怡便因著這句話有幾分激動:“有何不一樣?因為金若璃是大小姐,我與傾骨不過是渺小的不能再卑微的罪臣之女麼?”
“怎的又把你扯進去了?”紫鴆無奈的搖搖頭,續而溫和的替若怡捋了捋碎發:“傻丫頭,金若璃若是死了,大長老還會讓你活麼?你以為尊上救的是金若璃,其實金若璃是死是活又與尊上何幹?”
若怡的腦子便因著這句話嗡的一聲,隻覺得眼前竟是蒙上層水汽。
“這又是怎麼了?好好的哭個什麼勁兒?”紫鴆忙執了手帕替若怡拭淚,卻被若怡躲開,眼見她光著腳踏在冰冷的地麵上,胡亂罩了件衣服便往外追去了。
若怡跑得極其匆忙,腳下大理石的地麵冰冷刺骨,她不管不顧,分花拂柳的自房外層層流雲間穿過,果見北冥霄正在佇立於不遠處似是眺望著什麼。
若怡幾乎是不經思考便快步上前,一把抽出寒鸞的佩劍頂到北冥霄頸上,其速度之快竟是讓寒鸞無從反映,北冥霄亦是暗吃一驚。
若怡身量並不高挑,嬌嬌弱弱的才到北冥霄胸口,揪了他的衣領踮腳用劍鋒抵著他的脖頸,遠遠看去似是將渾身的力道都壓到北冥霄身上。
寒鸞立即反應過來,欲上前奪劍,卻見若怡竟手上一加力道將那劍鋒往北冥霄脖頸上貼了貼,立時便有淡金色的血滲出來,在北冥霄脖頸上勾出絲淡淡的血痕。
“你退下,否則我殺了他!”若怡隻管將那劍鋒死死地壓著,卻不知她這番挾持的身法著實難以恭維,渾身上下大大小小各處破綻數不勝數,北冥霄隨時可脫離他的控製。
寒鸞眼見北冥霄頸上滲出血來,不得上前,眼見北冥霄給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這才退了十步,遠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