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若怡隨著紫鴆尋到北冥霄的時候，北冥霄正以一柄象牙骨扇挑開穆淩雲的淩雲玄霄劍，順帶揚了一串頗為可怖的光球裹著劈啪作響的閃電竄了過去。
穆淩雲天劍一橫引了劍氣堪堪受住，少不得出聲提醒：“北冥！又走神！”
北冥霄動作略略一滯，手中象牙骨扇展了一半，剩下的動作便因著那一滯而被打斷，續而想不起來。
“北冥，你有心事？”
“沒有。”幾乎是脫口而出。
穆淩雲便笑：“想都不想便說沒有，想必是有心事被我拆穿卻不願承認。你我畢竟是金蘭之交，你那心事說出來我也不會笑你，何必在心裏悶著？”
“沒有。”北冥霄也笑，一如既往的淡然優雅，卻隱隱有幾分心虛，少了曾經從容。
“真沒有？”穆淩雲問著，目光觸及帶著若怡站在北冥霄身後十步開外的紫鴆給他使眼色，便刻意誘道：“莫不是那小狐狸惹你動了心，才攪得你這般心神不寧？”
紫鴆與若怡恰好在穆淩雲視線裏，穆淩雲卻是與北冥霄對麵而立，故而若怡與紫鴆均在北冥霄身後，北冥霄不知身後有人，被穆淩雲戳中心思一時間有幾分尷尬，口上遮掩道：“那小狐狸不過是個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罷了，我對她便是特殊也是因念著和她爹爹的交情，莫要亂說。”
若怡眸光便略略一顫。
紫鴆連忙給穆淩雲使眼色。
穆淩雲本就心知北冥霄的心思，如今見紫鴆把若怡帶到這來，若怡的臉色又不太好，便猜到北冥與那小狐狸怕是有了什麼誤會，見自家靦腆的義弟當著小狐狸的麵說了傷人心的話，立時聰明的看似調侃北冥霄，實為替北冥霄解釋道：“之前你與五長老也是互為伯樂的忘年交，怎麼不見你對他女兒多加照顧？記得前些年銀夫人帶那丫頭來求你，隻是想讓那可憐孩子見自己爹爹一麵罷了，那孩子哭成那樣，你卻愣是因著天界那些條條框框沒讓小狐狸進去，如今怎麼就舍不得她不好受，為著她又是去青丘殺人又是求你師父派墨鳶將她換過來的？”
北冥霄便被噎住了。但看那意思還想開脫，卻著實想不出借口。
穆淩雲生怕他再開脫下去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便裝作剛看見紫鴆，隔著北冥霄對紫鴆笑道：“你這小仙管得可真寬，你家主子來我這兒歇一會兒你都要派個人來看著？”
北冥霄回身，看見與紫鴆並肩立著的若怡，頓感悔青了腸子。早知她在這，便是被穆淩雲取笑也不該說那番話的。如今一來，怕是那丫頭便是對他有心也被他一番話說得死心放棄了，更何況那丫頭對他本就無意。
果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卻聽紫鴆笑道：“穆將軍怎的這樣傷人？小仙才剛到，你便趕我走了。”
原是剛到……那他之前說的那番話若怡不曾聽到吧？
北冥霄心底的石頭便落了地。
卻聽若怡幽幽道：“穆哥哥真心討厭，若是裝作看不到我們，說不定我還能聽聽爹爹與尊上大人舊日有何交情呢！”
北冥霄心底那剛落地的石頭便一下子又不穩當了。
穆淩雲默，心道這丫頭真心不是省油的燈……日後北冥怕是有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