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便做委屈模樣:“哪裏是我自己的意思!還不是怕金若璃那事兒牽連到我,才躲了出來。”坐在他膝上,玉蔥般的手指搭上他的胸口:“如今有了你,我便不怕那勞什子大長老了。”
弦乘月略一垂眸,他如今雖看出大長老喪了後,再難囂張多久,但終究知道他如今聲勢浩大,非自己招惹得起的,便刻意轉移話題的一把捉住若怡另一手,掰到身前,邪笑道:“旁的都不要緊,我倒想知道,你今兒出去,是做什麼了?”說著便將若怡握在手中的卷得極其細的信抽了出來。
若怡連忙去搶,卻終究不是他的對手,沒能搶得回來。
“倒叫我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麼?”弦乘月說著作勢要打開。
若怡雖急,卻並不真的去搶,看那樣子似是欲擒先縱,欲拒還迎,好像那東西本就是要給他看的。
弦乘月展開,便見裏麵記著的是幾筆關乎玄狐一支禮節習俗的東西,便有幾分疑惑的望向若怡,隨後調侃:“怎麼?還沒過門,便急著學我那邊的禮節了?”
若怡似是羞紅了臉,眸光深處卻暗閃著清冷的寒芒。她縮在身後的手悄悄的將袖裏的信往衣袖深處又塞了塞,表麵的嬌羞之後,是難以言狀的冷漠與排斥。
——嗬,弦乘月,你果然低估了我。
月羽畫莊的信,顯然逃過了弦乘月的眼。
弦乘月貌似無意翻看,實際上卻仔仔細細的尋找著薄薄的信紙裏是否暗藏玄機。若怡見他這般言行,心下不由得一陣反感。
——等她做完那些該做的事情,等她自由了,她一定要尋一個足夠尊重她,能給她足夠空間,讓她充分自由的男人。
腦海裏驀然浮現出北冥霄的臉。
——那個向來淡淡的,總是溫和的望著她,且從不多說一句話的家夥。
若怡坐在弦乘月膝上,輕輕的靠在他懷裏,心裏想的卻與弦乘月毫無關係。
——若是換做北冥霄……稍稍約束她一些,她是不介意的。
目光卻沉了沉。
那事兒之後,他應該是生自己的氣了吧?不然,上次見著,他怎麼一句話都不肯說?
“寶寶,其實這些繁瑣禮節,你不必理會的。”弦乘月幾番檢查,並未發覺不妥,隻當是自己多心,便擁著若怡故意哄她,故作親昵:“等收拾了大長老,青丘就是你我的天下。隻要有我在,你就是鬧翻了天,他們也不敢拿你怎樣。”
若怡心下雖悶,卻也強撐著勾了笑容嬌羞的“嗯”了一聲,若不注意她那死寂森冷的眸,任誰都會被她這般狀似真心的幸福樣子騙了去。
就連擁著她,離得那般近的弦乘月都不曾發覺蹊蹺,百裏之外那透過朦朧水鏡望著她的人,卻清楚的看見了她眼底的寒意。
北冥霄一手握著磕攏的象牙骨扇搭在桌上,一手隨意的放在腿上,難得慵懶的坐在桌邊望著水鏡裏的幻象。眼見弦乘月傾過身子,輕輕的在若怡耳垂咬了咬,那握著骨扇的手驟然收緊,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