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罰,那你呢?”若怡一用力,從北冥霄懷裏掙脫,皺眉望他:“不聲不響的就沒了影,整整一年連麵都不露,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問候也不傳,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帶著一身的傷應付被那勞什子禁獸折騰得千瘡百孔的青丘,難不成,你卻是受委屈的那個?”
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下去,委屈得帶了哽咽。
北冥霄便去抱她。
臨走的時候,穆淩雲刻意叮囑,見了小狐狸一定要抱,他北冥霄隻要能把人抱緊了就能把心一並鎖住,小狐狸若是心軟了便不會再和他鬧了。
若怡推他,狠狠地推,誰知這薄臉皮的家夥今兒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說死也不肯鬆開。
於是她便推不下去了,就如穆淩雲所說,她果然就心軟了。
女人,終歸是心軟的。
便是再狠的女人,也會碰到那麼一個人,成為她的盔甲,化作她的軟肋,讓她所有的倔強為之崩潰,所有的高傲為之瓦解,心甘情願的為他斂去所有的尖銳,從一刃尖銳的冰化作一灣柔和的水。
所以若怡最終還是屈服了,乖乖的任北冥霄抱著,似是之前那個和他賭氣和他冷戰他不看她她便不來找她的青丘之主不是她,她和他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你要相信我,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顧慮到你。我不會讓你為難的。”他吻她,她柔軟的發間的冷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她便紅了眼眶。
——他這是在告訴她,放出暗耀河嬋的不是他嗎?
她當然知道……她當然知道啊。
那麼大的事情,事後她又怎麼可能不去查?
查著查著,就查到大長老頭上去了。
再查,便查到了金墨瑾,那個她的他本來想殺,卻因為她的死心未能及時除掉的她的堂兄。
“你是壞人,你分明總是讓我為難。”她卻依舊不依不饒,說什麼也要爭個對錯。
——雖然,她一直就知道,心太軟、婦人之仁的她才是錯了的那一個。
可是這都不重要,在他與她之間,對錯根本不重要。
因為,他們是戀人。
所以他分明是對的,還是會因為寵她替她擔下罪責:“對,我是壞人。我若是不試探你直接動手,便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
“所以你犯了錯。”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腳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留下一排小巧的牙印:“這是我給你的懲罰。”
“我領罪。”他微微托著她的腰。
於是一年來的隔閡便輕描淡寫的隨之揮散,那場關乎千萬條生命的災難也因此被輕描淡寫的抹去。
但有些東西,是抹不掉的。
比如若怡額心的仙印所背負的罪孽。
比如若怡眼角的淚痣所凝結的詛咒。
但那都不重要。
——致命的誘惑,無法停留的愛。
他願為她停留。
——一生流水,半世飄蓬,孤星入命。
他願與她相伴。
他摟著她的腰,低頭吻她額心哪朵精致妖嬈的華花郎。
卻被她踮腳錯過,溫柔的咬上他的唇瓣。
夜幕已落。
案上的夜明珠閃著清冷的銀光,卻帶了幾分莫名的暖;白色的窗紗上,兩道身影緊緊相依。